沈律言的嘴角噙著冷冷的笑意,盯著她的眼睛看了許久,一時半會兒竟然也沒從她的眼睛裡找出什麼破綻來,好像她說的都是真話。
他冷聲道“怎麼,夜色現在容不下你了?”
江稚沉默。
沈律言這人刻薄起來無人能及,怒極之下從口中說出的都是傷人的話,“我看你回去重操舊業,一定比當秘書要出色。”
“你不是讓我和我的兄弟們多照顧你的生意嗎?你放心,等你撿起老本行,我和他們一定夜夜都去光顧。”
“你也不能擔心會被夜色拒之門外,我現在就能給你打電話,明天你就能去入職。”
江稚胸前起起伏伏,她氣得厲害,卻又不想在他麵前敗了下風。
她冷眼看著他“你打吧。”
兩人鬥氣,也不知在和鬥。
誰也不讓誰。
誰也不想輸了誰。
江稚抱著雙臂,冷冷望著他的臉“你最好多打幾個,發個朋友圈昭告天下,想必沈先生的朋友圈一定是最好的廣告位。”
沈律言盯著她的一言不發,臉色愈發陰沉。
江稚又說“你不是問我,盛西周給我的錢,是不是比你更多?我現在也想知道。”
她說完就當著他的麵撥通了盛西周的電話。
沈律言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冷冷摁了掛斷鍵。
江稚還以為他會繼續無動於衷下去,原來也不是如此,她好笑般看著他“沈先生,你也不用太氣急敗壞了。”
沈律言繃著冷臉,聲音也很僵硬“我不生氣。”
江稚覺得好笑,彎起了唇角“你非要斷了我的事業,叫他們都推了我的麵試,我確實隻能去做一些不入流的工作。”
“人嘛,總是要吃飯的。”
“你不肯給我活路,那我就去找彆人。盛西周也好,程淮安也罷,現在對我來說,誰都行,誰都無所謂。”
她每說一句,他的臉色就一寸寸冷了下去。
江稚確實不太在乎了,她想她難過了太久,心裡已經麻木的不會難過了。
她又對他笑了笑,其實她笑起來是很漂亮的。
眉眼彎彎,氣質柔和。
江稚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對沈律言笑過,男人怔了怔,很快就清醒了過來。
她接著說“而且盛西周的技術也不差,和你比起來,一點都不輸。”
這句話,剛剛落地。
眼前的男人就變了臉色,無比的陰沉,覆滿了寒霜。
眼底淬著冷冷的冰碴,盯著她的臉。
沈律言臉上的表情已經許久沒有如此難看過。
他不是說她是個下賤嗎?
那她就下賤給他看。
沈律言並沒有大發雷霆,他看起來好像一點都不生氣,非常的平靜。
可是越平靜,反而越叫人覺得可怕。
沈律言捏住她的下頜骨,指腹輕輕摩挲著她的臉龐,眼神晦暗,聲音喑啞低沉“不要在提那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