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多少有點不歡而散。
顏瑤身體不舒服,江歲寧陪她去了醫院。
江稚坐在回家的車裡還心不在焉,腦子裡混亂如麻,對夜色的記憶還停留在好幾年前,大學兼職賺到的錢對醫藥費來說就是杯水車薪。
陰差陽錯進了夜色當服務員,難免有些身不由己。
她那個時候拚了命的賺錢,讓喝酒就喝酒,把自己喝吐了還要繼續,隻要他們肯買她的酒,能忍下來的她都忍了下來。
江稚一直都覺得自己的運氣很不好。
在夜色那種地方也能碰上盛西周。
那天的她很狼狽。
短裙上被潑了紅酒,長發鬆散有些淩亂。
她沒化妝,隻塗了個略顯氣色的口紅。
當時江稚剛好從洗手間裡吐完出來,臉色煞白,偷偷補了點腮紅,她走路還有點搖搖晃晃,不小心在走廊上撞到了人。
男人身後有兩列的保鏢,陣仗一點都不小。
江稚抬起頭連聲說對不起,看清楚盛西周的臉,嚇得話都不敢再說。
盛西周顯然也認出了她,臉色逐漸從不耐煩轉為陰沉。
江稚還看見了他身邊的沈律言,隻不過沈大少爺漫不經心玩著手機,沒往她這邊看。幾秒種後,沈律言接了個電話,“你到了?我下樓接你。”
他說完就掛了電話,順便朝他們的方向看了一眼,應該沒有認出她來,拍了拍盛西周的肩膀“歲寧到了,我去接她。”
盛西周沒意見“好。”
他目不轉睛盯著江稚,分毫不差叫出她的名字。
盛西周好像一點都不意外在這裡看見她“你出來賣了?”
江稚通體冰冷,又沒有話來反駁他,隻能維持表麵的尊嚴“是在這裡工作。”
盛西周聽了她的話就笑了聲,隱著譏諷的神色,“嘖。”
一個字,就夠羞辱人。
盛西周看了眼她胸前的工牌,用打量貨物的眼神掃遍她全身“你在這兒賣一瓶酒能拿多少提成?”
江稚繃緊身體“看情況。”
盛西周往前走了兩步,陰冷的戾氣朝她壓了過來,壓得她心頭不適,“你說沈律言剛才看見你了嗎?”
江稚不回他。
盛西周挑眉“你還喜歡他吧。”
江稚不知道自己哪裡得罪了他,剛要回答,盛西周的臉色就變得更難看,往後踉蹌了兩步,保鏢扶了他一把,他沉默兩秒,惡狠狠扇了保鏢一耳光,“彆他媽的碰我。”
盛西周疼得厲害,冷漠看向她,“把她扔出去。”
江稚那天晚上被盛西周的保鏢趕出了夜色,事後還被經理罵了一頓,說她得罪了貴客。
回想往事,真的沒多愉快。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沈律言沒有認出她來。
但是現在還是讓他知道了。
江稚在沈律言麵前總是要那幾分早就不值錢的骨氣,要所剩無幾的那點尊嚴,她坐得有點拘謹,“沈先生。”
沈律言嗯了聲,聽不出情緒。
江稚還是想解釋“我之前在夜色,確實做過一段時間的酒水營銷,你知道我家裡情況不太好,那時候很需要錢,但是我沒有…”
最重要的那段話還沒說完,沈律言好像已經不想繼續聽下去,“沒關係,我不介意。”
江稚沉默,她本應該高興,但是她笑不出來。
她看不穿他的神情,他好像永遠都能遮掩好自己的情緒,不讓人看出來他在想什麼。
沈律言淡淡道“我們都做過婚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