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舅舅本來不該是這樣的。
傅景初倒也沒有騙人,他確實新接手了個工程。
“你不用擔心,我先適應適應,過些日子再換個工作。”
“我不同意,工地上太累了,而且夏天天氣又特彆的熱,真的很折磨人。”江稚想到小舅舅要去做這種苦力活,心裡就像針紮過那麼難受。
傅景初對她笑了笑“我不怕累。”
他又哄了哄她“好了沒事的,哪能讓你操心我的事情,我既然出來了就能好好活下去。”
江稚心裡不安。
傅景初沒法和她說牢裡發生的事情,江北山在牢裡也找人“關照了”他,一個背靠大山的混混,他們幾乎是不想讓他活著出獄的。
傅景初自己都沒想到他有那麼狠戾的一麵。
小混混死在了牢獄裡。
一種很不體麵的死法。
他理所應當接手了對方的資源,心甘情願沉進深淵裡。
傅景初已經不是剛出象牙塔的少年,有些時候,人真的是需要不擇手段,他也是靠著踩著彆人的屍體,才走到今天這一步。
不過即便心已經被染黑了。
傅景初還是希望自己在阿稚麵前,依然是那個放假回來給她帶零食的小舅舅。
是南城大學,恣意瀟灑的畢業生。
“我找了朋友問過的,過幾天就能有消息,他們身邊好多公司都要招人的。舅舅,你讀大學的時候年年期末都是第一名…”
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
傅景初揉揉她的腦袋“都過去了。”
江稚知道自己撼動不了小舅舅的決定,暗暗下定決心,最近一定要多多注意身邊的招聘信息。
並非她歧視從事體力勞動的工作。
而是她覺得她的小舅舅,人生不應該是現在這樣。
說完這件事,傅景初轉而又提起另外一件事,“和你一起回去接的我的那個男人,是你男朋友嗎?”
江稚揪緊了手指頭,默了半晌,然後點了點頭。
傅景初皺了皺眉,有句話到了嘴邊,想了想還是沒說。
這兩個人並不合適。
說起來也巧,沈律言的電話正好在這個時候打了進來,他從公司回了家,在客廳等了許久,也沒等到她的人。
發信息問她在哪兒也沒人回。
這才打了電話來查崗。
沈律言聽見她的聲音的時候,腦子裡忽然冒出母親那句話,不喜歡一個人的時候才會不想要孩子。
這個道理他明明早就懂了。
這會兒想起來,心裡悶得竟有些喘不上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