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理解杜挽,卻不代表所有人都理解。
“想也知道他們吵起來的樣子有多激烈了,”元霜看向段寒成,她坐在椅子上,伸手拽住了段寒成的衣擺,將他拉到了身邊,“你記得躲遠點,彆被誤傷了。”
“放心,我福大命大,有你保佑。”
下這雨。
景南提早到了,他沒有獨自進去,反而撐傘再門外等待著段寒成,等他來了,才上前,麵容中的憔悴頹唐比少次減淡了許多,可還是萎靡的。
給了一個笑。
段寒成卻不知要給他什麼表情才合適,雨聲很響耳,他措辭了下,才不輕不重問了句,“婚期定下了?”
“三月。”
過了這個年,就要準備婚禮的瑣事了。
可景南卻沒有半點當新郎官喜悅在臉上,苦笑了下才道“我現在知道你當初娶易凝跟付黛的心情了。”
他這麼一說,讓段寒成的表情也沉了下來。
“這話可彆當著元霜的麵說,她現在醋勁兒可厲害了。”
會吃醋,那也是因為愛。
不像杜挽,竟然催著他快點結婚。
一同走了進去。
周嘉也傷好後就完全失去了自由,有人探視需要早早申請,時間也是有限的。
段寒成跟景南一同坐在了他的對麵,中間隔著一張桌子,這就算得上是優待了。
三人曾經在睦州是好友,是走到哪裡都顯眼的存在。
現在卻一個即將收監入獄,一個左腿殘疾,景南倒是完好無缺的,可婚姻上卻由不得自己作主,馬上就要娶一個不愛的女人共度餘生,他是心中最苦的那個。
跟周嘉也四目相對,反而嫉妒他得到過杜挽全部的愛和堅持。
周嘉也看出了景南眼睛裡的情緒,他給他的卻是看不起和鄙夷,“我聽說了,還沒恭喜你,馬上要結婚了,你是婚禮我是到不了了,就讓元霜替我吧。”
話裡也都是陰陽怪氣的指責。
段寒成坐在一旁,勸也不是,什麼都不做也不是。
“不是有話要囑托我嗎?”段寒成試圖轉移周嘉也的注意力,可他哪有那麼蠢,斜睨了段寒成一眼,又暗暗收回了眸光。
撂下的話敷衍意味很強,“也沒什麼,就是想讓你好好照顧元霜,沒了。”
元霜說得對。
他不該來。
要是等會兒這倆人真的打起來,恐怕真的會傷及他這個無辜。
周嘉也目光裡有了些敵意,像是在等著景南開口,景南卻成了尊雕塑,一動不動,他這個樣子再度惹火了周嘉也,“怎麼不說話,知道自己沒擔當,就是個懦夫,不敢說話了?”
“彆胡說。”段寒成輕道了句。
周嘉也卻像是沒聽見似的,“我進來之前答應了我什麼?說不嫌棄杜挽,會娶她,跟她在一起,現在呢?據我所知你要娶的女人不姓杜,你可真行,你怎麼好意思來見我的?”
不管他怎麼罵。
景南都一聲不吭。
“這種事情也敢說大話,虧我還真以為你會信守承諾,結果到頭來連我都不如。”
“我是不如你。”景南終於冷冷開了口,語調更是半點溫度都沒有,“不然杜挽怎麼會到現在還愛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