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霜回過神,看向他的那一眼沒藏住瞳底無儘的傷悲,“什麼?”
“你怎麼了?”
心不在焉就算了。
段寒成麵對元霜那樣傷心的表情,不知道該如何應對,“是等太久了?看上去好像很難過?”
他的洞察力是很敏銳的。
元霜隻不過一秒沒藏住,就被發覺了,“哪有,我隻是有些困。”
前方的路突然通了。
車子往前開,安靜的相守時間沒有了,元霜低下頭,抓著自己的包,肩背好像被一座大山壓得喘不過氣來,自己像是一個走在荒漠裡的背包客,看不到儘頭,可包裡的水已經喝光了。
在烈陽下,迎接她的隻有死亡,再無其他。
而離開段寒成,對元霜而言就是另一種死亡而已。—
還是遲到了。
沒看到段寒成,景南打了電話才得知他路上堵了車。
掛了電話去化妝間,遲非晚的婚紗已經穿上了,大裙擺,穿上了幾乎就坐不下去了,必須站著,化妝師忙著給她補妝,聽到門開,遲非晚才睜開了眼睛。
“怎麼樣,段先生來了嗎?”
先前遲非晚是對段寒成另有一份見不得光的感情,可自從上次跟元霜聊過之後,她的這份感情就徹底釋懷了。
哪怕對段寒成還有好感,也會逐漸收攏成欽佩和仰慕。
“堵在路上了,不遠。”
畢竟景家在睦州算是醫學世家了,多少條人命都是在景家的醫院裡救活的,因而來參加的婚禮的人眾多,哪怕酒店已經在儘力疏導,卻還是造成了交通堵塞。
“趕得上就好。”
遲非晚緩了口氣,這婚紗太重,她穿上便有些喘不過氣。
景南看了出來,“婚紗是不是太隆重了,我早說了要定輕便一些的。”
他是紳士。
就算不愛遲非晚,但到底就要成為妻子了,最起碼的關心是要有的。
好在遲非晚從來不愛計較這些,“沒關係,伯母喜歡,而且就穿一會兒,宣誓結束就換禮服了。”
手機響起。
景南垂眸看了眼,“寒成打電話了,應該到了,我去看看。”
“好,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走出了後台前往正廳。
他在一桌桌賓客之中找到了段寒成,他跟元霜坐在一起,身旁則是一些同在睦州的發小,有些關係淺淡,但到底是認識的,算不上陌生,元霜卻好似很不自在。
隻因她知道。
段寒成的這些發小,對她的印象都不好。
看到景南。
段寒成起身彎腰,俯身在元霜耳邊說了什麼,她仰眸,眸子彎彎地微笑著,“好,你去吧。”
他走向了景南。
隨即,元霜放在包裡的手機震動了下,是秦漱的電話,看著通話頁麵出神,已經猜到了秦漱打電話來是做什麼,這裡很吵,元霜拿著手機,彎腰走向了洗手間的方向。
邊走邊接起了電話,“秦小姐。”
“方小姐,段董都安排好了,今晚會有人去接你。”
元霜沉吟片刻,帶著狐疑,“我自有安排,不用你們來接,你這麼催我,難道不怕我一氣之下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