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家裡的事情上,元霜始終沒有真正釋懷過,“唯一的女兒,從他更改我的身世,將我從家裡驅趕後,我就不是他唯一的女兒了,在他心裡,向笛才是他的女兒。”
“你彆再胡說了好不好?”
哪怕向笛是周蒼的私生女,可到底從來也沒有認祖歸宗過,周蒼是對這個女人懷有愧疚,但對元霜的寵愛從來的都是獨一份的。
要不是因為向笛意外去世,元霜被指證成為罪魁禍首,周蒼不會氣急敗壞,做出那樣沒有道理的事情來。
可這些辯白,元霜早就不在意了,“我不說就能當成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嗎?我自以為我們是一家人,可父親為了一個沒有認回來的女兒就把我趕走,還有你,為了向笛也可以對我無情無義。”
誰都有資格為他們解釋。
唯獨周家人自己沒有。
“這些事情都過去那麼多年了,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忘了?”
周嘉也無奈歎息,不想在這件事情上元霜再次發生爭執,“不管怎麼樣,這筆遺產是留給你的,隻有你本人才能去親自拿回來,難道你不想有自己的資產,好養大小采嗎?”
“沒有這筆錢,我一樣可以養大小采。”
“你真是執迷不悟,總之先回去再說。”
元霜身上的特點便是執拗,執拗到哪怕再過去一百年恐怕都不會原諒周家人的所作所為。
在這方麵,周嘉也早就不抱希望了。-
晚上的氣氛因為周嘉也跟元霜而變得糟糕,小采都能感受得上來,一直埋頭吃飯,大氣不敢出,周嘉也給小采剝蝦放進盤中,元霜在旁冷不丁地出聲,“小采不喜歡吃蝦,你彆給她剝。”
周嘉也不搭理,直接問小采,“那小采喜歡吃什麼,改天叔叔親自給你做。”
“你明天不是就要走了嗎?”
元霜打斷他,“還怎麼做,省省吧,要做回去自己做。”
段寒成在旁看著,已經有些習慣了他們的相處方式,一年裡就沒幾天是和和睦睦的,小采卻被嚇得不輕,求助的眼神看向了段寒成。
“來,小采來姑父這裡。”
段寒成拉開了身邊的椅子,小采端著碗筷過去,“你們要吵回房間自己關上門吵,不要當著孩子的麵吵,小采被你們嚇到都不敢說話了,看不到嗎?”
“就你細心,就你看得到。”
周嘉也陰陽怪氣道了聲。
段寒成斜睨了他一眼,“你要是不高興吃就閉嘴,彆在這裡耽誤彆人吃飯。”
對待周嘉也,段寒成同樣不怎麼客氣,不光是因為跟元霜是夫妻關係,用不著對周嘉也這個名不正言不順的大舅子客氣,一方麵則是這層關係之外,這兩人也已經認識多年。
實在用不著太客套。
何況對段寒成而言,小采高興才行,就算是元霜,也不能因為自己的小脾氣而讓小采害怕。
察覺到段寒成的氣性上來。
元霜也跟著閉了嘴,段寒成喂小采吃了東西,送她上樓,再下來時周嘉也也已經回房間,隻有元霜一個人懶懶散散地靠在客廳,像是已經昏睡了過去。
可嘴巴裡卻好像在呢喃著什麼,麵上的表情跟著有了些許的變化。
像是很驚恐。
不知為何,元霜總是會在動搖時想起曾經自己所受到過的那些苦難,這些噩夢就像是在提醒她,一旦原諒,自己就會重蹈覆轍。
突然從噩夢中驚醒,元霜一起身,段寒成便抱住她,像是察覺到了她的驚慌,拍著她的肩膀安撫著,“彆害怕,我在這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