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霜下意識推開他,“你怎麼回來了,我沒事。”
“去醫院。”
段寒成早就知道元霜的身體不好,與他的身體不好不相同,他更多是因為腿上的舊疾,可元霜卻是早年受到磋磨所以身體太弱,一旦發燒便必須要去醫院。
可她說什麼都不去,側過身,不想看段寒成。
“你非要拿自己的身體來氣我嗎?”
元霜咳了咳,“那你呢,你就非要用那種事情氣我嗎?”
這壓根算不得什麼大事。
卻讓兩人都動了氣。
段寒成拿了濕毛巾過來給元霜敷在額頭降溫,手貼在她的臉頰上,心疼時總會不自覺地輕言細語,“我是氣你嗎?我是不想你這麼傻下去,我不能看著你跟在我身邊卻什麼都沒有。”
“我什麼都有。”
她不缺愛,不缺金錢,連孩子都有了。
段寒成還要儘可能給她更多,“我不想你因為我跟家裡鬨得那樣凶,這點你不明白嗎?”
“那你要我怎麼辦?”
拗不過元霜,段寒成隻好退而求其次,“那我隻好答應父親的提議,這樣可以了嗎?”
睫毛都變得濕漉漉的,像是要哭出來了。
元霜頭重腳輕,早就沒了力氣,聽段寒成這麼說便不再倔強下去,轉身靠近了他懷裡,“下次做任何事情之前,可以先問過我的意見嗎?”
“現在我要送你去醫院,你同意嗎?”
他倒是會見縫插針。
元霜也沒再繼續用自己的身體熬著跟他作對,無精打采點了點頭,身體立刻被抱了起來。-
這一病不算嚴重。
卻讓段寒成溫順了許多。
他不敢再胡作非為,段皎皎特意鄭重其事地感謝了元霜一番。
但作為補償,段皎皎還是跟段業林各自出了一部分的股份轉讓給了元霜,讓她成為了段氏真正的女主人。
她投入工作的時間更多。
半年裡對小采的照顧少了,留在工作上的精力更多。
可哪怕這樣,她也沒忘記俞思那個孩子。
沒少打電話給俞淮,詢問他們尋人的狀況。
俞淮移民離開,不出意外這輩子都不會再回到柏林這個傷心地了,在電話裡更不知該怎麼跟元霜解釋,“還是找不到人,江譽找了許多地方,半點音訊也沒有。”
照這個狀況看,如果不是俞思主動回來,是沒人可以找到她的。
一個月後便是該是俞思生產的日子了。
元霜不敢錯過一通電話,一封郵件,精神緊繃地等著俞思聯係自己。
可她沒有打電話,更沒有發郵件。
直到又兩年過去,元霜的希望漸漸破滅,就連小采也不再問起俞思和她肚子裡的小弟弟小妹妹。
隻有江譽,至今還沒有放棄尋找。
俞思失蹤整兩年後的某一天,元霜郵箱中收到了一張小孩子的百歲照,照片裡的孩子麵孔圓嘟嘟的,正咬著自己的手指,笑吟吟的。
幾乎是一眼。
元霜便認出了這一定是俞思的孩子。
午後的陽光很好,她卻在那片陽光下哭得泣不成聲。
等冷靜過來回了郵件過去,那邊卻再也沒有了回信。
她將這件事告訴江譽,江譽用了自己的手段去尋找發件人的地址,這才找到了些許線索。
這些年他一人奔波在外,為的便是找到俞思跟孩子。
隻要能遠遠的看一眼,他的心願也能了了。
好不容易找到了地方,卻被告知住在那裡的母子一年前就搬走了,線索就此斷掉,可江譽還是沒有放棄。
他漫無目的地又找了半年,終於在一個雨天,見到了俞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