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他的妻子,五天後如果他沒有出現,我可以代替他出麵。”她淡漠的目光掠過了俞淮,落在了所有人身上,“到時候各位有任何的不滿怒火,我全權負責!”—
病房裡很黑,但隱約像是有聲音。
循著聲音看去,才看到了元霜,她靠在段寒成的手臂旁,唇齒模糊,像是在哼什麼,是一首歌,可聽不清,但昏迷中的段寒成是聽得見的。
有她的陪伴。
段寒成的確好了許多。
清醒的時間延長了,也能吃一點東西了。
可要五天內恢複如常還是太難,景南不由地祈禱著,沒有進去打擾,默默離開了。
元霜替段寒成活動著手指,他在昏迷中喝不了水,她便拿棉簽沾濕了替他滋潤乾燥的唇,他早上時醒來了一會兒,手指摸著元霜的頭發。
她蘇醒過來,迎上了段寒成的笑眸。
“你醒了,想吃什麼我去拿。”
段寒成沒什麼胃口的,要不是想讓元霜安心,他是吃不下東西的,“你一直這麼陪著我,不累嗎?”
“不累。”誰都沒有告訴段寒成五天之約的事情,元霜更不會說,“今天有沒有感覺哪裡不舒服,我叫景南來?”
“彆。”
元霜正要走,手卻被段寒成拉住了,“彆去,我想跟你單獨待一會兒,不想其他人在。”
好似隻要元霜在身邊,段寒成的力氣就會足一點,他輕輕一扯,便將元霜帶到了懷裡,他側過身,埋在她的氣味裡,身體與心靈都得到了慰藉。
他曾是那樣對兒女情長不屑一顧的人,約莫是看到了父親的多情和周嘉也的濫情,才會對感情漠然。
可有了元霜,有了想跟她一輩子在一起的想法時,他才知道過去幼稚的想法有多滑稽。
“是不舒服嗎?”元霜惦記著他的身體,哪怕景南的檢查結果是無恙。
“沒關係,隻是那段日子太累了。”
從為了元霜給周廳的女兒捐骨髓開始,段寒成的身體便在逐漸遠離健康二字,前段時間更是在強撐著跟集團股東勾心鬥角,鬥贏了,又遭遇了車禍。
換作是誰,能堅持活下來都是不易了。
思及此,元霜淚眼婆娑,像一隻沒有安全感的貓蹭著段寒成的耳廓,“還好你沒事,不然我怎麼辦?”
段寒成聽到了,卻假裝聽不到,他的意識在逐漸複蘇,之前連開口都是虛弱的,現在已經可以做到清醒對話了,這都是元霜的功勞。
傷感過後,段寒成輕彎了彎唇角,“可現在我臉上留了疤,你真的不嫌棄?”
他不過是想打趣一下元霜活絡氣氛。
可她卻離開了段寒成的擁抱,帶著眼淚委屈地凝著段寒成,她的眼淚是那樣珍貴,落進段寒成心裡,讓他頓時慌了神,“彆哭,我開玩笑的。”
可元霜不是玩笑,她彎下腰,唇隔著薄薄的紗布落在了段寒成下巴的傷疤上,溫度很淺,卻像是一道無形的暖流,衝撞進了他心裡。
元霜的眼淚掉在了他的臉上,她又直起身子,帶著哭腔問“你見過我的疤痕,我也見過你的,同樣的,你不嫌棄我,我又怎麼會嫌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