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這樣看著我?”
元霜瞥了段寒成一眼,看到了他眼底灰暗的沉色,像是很傷心,又像是難過,總之不是什麼好情緒。
他側過了臉龐,躲開了元霜的目光,心中有了隔閡,卻又不願傾吐出口,“沒什麼,隻是覺得你竟然也會為我考慮了。”
“因為現在你在我心裡跟杜挽姐一樣重要。”
元霜像是未察覺什麼,她微笑握住了段寒成的手,感受他皮膚的冰涼,靠在他的肩膀上,鼻尖壓在了他的頸窩旁,嗅到了他身上的雨水清冽味道,以及車中熏著的白苔氣味。
段寒成撫摸著她的發絲,想要更近一步,吻著她的鬢角,貪婪的氣味揮灑在她的每一根發絲上。
她沒有拒絕。
她是接受他的,從他不顧一切拋棄自我,成全她,讓她親自審判了薛邢,為自己二十歲所遭受的磋磨控訴時,她就是接受他的,無論是心還是身體。
剛裝好的琴弦像是被撥動了,琴音不算動聽。
融在雨夜裡。—
段寒成在元霜的房間醒來,床褥之中滿是女人身上的氣味,將他包裹住,如夢似幻。
可身旁的位置卻是冷的。
夢醒了,造夢者也離開了。
段寒成猛然起身,脊背冒出一片冷汗,像是想起了前兩年,他強行逼迫元霜結婚,婚後的每一日都是元霜的地獄,跟不喜歡的人同床共枕,與被架在案板上無異。
偏那又是段寒成精力最旺盛的時候,他纏著她,不放過她,不聽話了就固在床頭。
他最喜歡親吻她滿身破碎的痕跡,那些疤,讓他更不願放開她,在一片燥熱的昏暗裡,床頭燈光搖曳,雪白牆壁上人影掙紮,元霜奮力踢踹著段寒成,她感到無比的羞恥,整張臉燥紅,大罵他是畜生。
他便擔了。
更曆害地折磨她。
她的眼淚掉在他脖頸上,牙齒咬著他的肩頭,天亮後枕頭上永遠是濕漉漉的一片,永遠會早段寒成一步離開那個讓她窒息的家。
他想知道她究竟是何時離開,於是強迫自己不去睡著,那時才發覺,元霜從未合眼。
跟他在一起的痛苦,讓段寒成每每想起就被歉意彌漫,以至於如今就算是心甘情願了,他也怕舊事重演。
起身去洗了把臉,想要清醒。
走到門口卻聽見了門外的聲音。
是元霜在打電話,她聲音裡透著憤怒,聲線壓得極低。
或許是氣極了,竟然有了哭腔,“所以呢?不管怎麼說,事實不就是你給杜挽姐帶去了麻煩,你連一個女人都管不住,你自己造了孽,自己快活了,卻要你的妻子跟女兒遭殃?”
沒想到自己會被方元霜這麼罵,周嘉也一時急了,也是被說中了,滿腔不忿,“我有要你幫忙嗎?我這不是已經在解決了?我哪裡知道她會去找杜家的麻煩,我早跟她劃清界限了。”
“床上沒界限,床下才有界限吧?”元霜很早以前就瞧不上周嘉也濫情的行為,以為有了女兒總要安定下來了,沒成想竟然鬨出一個林綾。
有便有了,離了婚,卻還不消停。
“你的辦法就是找段寒成解決,他憑什麼要幫你收拾爛攤子,現在你讓我怎麼麵對他?”
說到激動處,元霜紅了眸子,深吸一口氣,“我是我,他是他,你再也彆想著用我跟他的關係達到任何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