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霜又怎麼會不明白,但她不想再當任何人的拖累了,“我知道,杜挽姐,我知道你怕我受傷害。”
“怕有什麼用?”杜挽垂眸,神色惆悵,“段寒成那個混蛋,還是讓你傷心了。”
元霜眼眸含淚,“不要罵他,我不想怨任何人。”
不提段寒成,杜挽卻想到了另一個人,“對了,你發燒的時候俞淮好像很擔心你,之前還覺得他不懷好意,不是什麼好東西,現在看他起碼要比寒成靠譜得多。”
“他?”
元霜苦澀的笑裡有自嘲的味道,“算了,我跟段寒成有今天,說不定他就是背後的推手呢。”—
第二天一早便要離開。
元霜連夜收拾了行李,好在她的東西不多,一開始過來就沒打算待很久,是段寒成突然失去了音訊,杜挽又回了睦州,她才會留在這裡長達一個月之久。
行李箱小小一隻,裝不下太多東西。
她也不需要很多東西。
收拾好了行李,元霜坐在行李箱旁,打開了手機,頁麵始終停留在段寒成的號碼前,在沒出事以前,元霜幾乎每天都要打一次,可段寒成一次也沒有接起來。
到了這一步,不管打不打,都是沒有意義的。
可哪怕是隻有萬分之一的可能,元霜也是想要聽一聽他的解釋的。
輕觸手機屏幕,將那通電話打了出去,元霜看著等待接通的頁麵,淚水逐漸翻湧,眼皮僵住了似的,哪怕不眨眼,眼淚還是不受控製地砸了下來。
最後一次了。
看來還是不會有人接電話了。
嘴角扯開了一個慘淡的弧度,元霜輕吸了口氣,正要抹去眼淚時,那通電話卻奇跡般地接通了。
可話筒裡,卻是堪比死亡的安靜,靜到元霜連心跳聲都可以一清二楚地聽見。
誰都沒有說話。
無聲裡,卻又反複交替著兩人這麼長時間裡想說的話。
這段空白實在是過於漫長了。
長到元霜的眼淚都快要流乾了,哭聲藏得很好,可不知為何,段寒成還是聽到了元霜的哭聲,他自責,自愧,望著手機屏幕的神情都好似被元霜的眼淚灼燒到了。
“彆哭,擦擦眼淚。”段寒成的嗓音溫柔似水,猶如在哄一個討不到糖吃就哭泣的小姑娘。
可這次,不管他給再多的糖,元霜的苦都壓不下去了。
元霜沒有擦掉眼淚,熱淚反而更加洶湧,無法克製,沒有吭聲,咬著牙,無聲哭泣著,段寒成深吸了口氣,眸子跟著泛紅,有了淚光,“元霜,如果我告訴你,沒有……你信嗎?”
一直不敢給元霜打電話,不敢接她的電話。
更不知該怎麼跟元霜解釋。
可段寒成又知道,再不說,恐怕就再也沒有機會了,“沒有,我不會那樣的,你知道。”
“我知道。”元霜給了段寒成確切的回答,任何人都會懷疑段寒成,都會破口大罵他是混蛋,可元霜不會,但同理的,這份信任是需要代價的,“可我也不會跟你繼續在一起了。”
眼淚滴到了屏幕上。
相隔萬裡。
段寒成仿佛親自親嘗到了元霜的心碎,以及眼淚的苦澀,“我知道,我都明白……我也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