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忘了,段寒成的日子會好過很多。
可這又怎麼可能是說忘就能忘的。
興許是看出來了江譽的苦口婆心,段寒成釋然一笑,“好,我試試看。”—
拎著保溫桶走出了段寒成的病房,江譽慢步行在走廊上,這裡是住院區,很安靜。
一點風吹草動的聲音便會被放大,更彆說爭吵聲。
中年男人劇烈咳嗽著,一邊砸東西一邊大罵,“你給我滾,你給我滾出去——我沒有你這個兒子,討債鬼,簡直是個討債鬼,是我欠你的,你如果非要娶那個女人,我們就斷絕關係。”
站在病房中,俞淮是額頭被砸爛,血緩緩沿著眼皮流了下來。
他抬手摸了一把,無奈苦笑,“爸,你這又是何必呢?”
俞父靠在床上,被氣得劇烈咳嗽著,“我給你找的清清白白的姑娘你不要,非去撿段寒成不要的二手貨,你是不是賤骨頭,我沒有你這樣丟人現眼的兒子,給我滾!”
“爸,您彆這麼罵元霜,您要怎麼罵我我都受著,但她不是。”
這是第幾個了?
從俞父房門口路過,江譽不曾駐足停留。
俞淮可不是第一個為了元霜要跟家裡決裂的男人,此情此景,江譽見得太多了,從周廳開始,再到盛初遠、付清敘,元霜身邊的男人太多了。
多到俞淮一點也不特彆。
可以為了元霜跟家裡決裂,也可以不要門當戶對的婚事。
但他們都比不上段寒成的萬分之一。
起碼在江譽看來是這樣。
想來俞淮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這出好戲,他等著看。
走到了電梯前。
電梯從樓下緩緩上升。
門打開時,裡麵女人急迫又夾雜哭腔的聲音進入江譽耳中,“怎麼辦,爸爸不會真的有事吧,前段時間他身體就不好,本來以為哥哥回去他會高興的,怎麼還住院了?”
“彆擔心,大哥電話裡不是說沒事了,隻是急火攻心嗎?”
範和昀安慰著她,正要出電梯時才注意到電梯前站著的江譽,“江先生,你怎麼也在這裡,身體不舒服嗎?”
本就焦急,一看到江譽俞思更是慌了神。
“沒事,來探望一個朋友。”江譽目光無波無瀾,側身進入電梯就要走。
這樣最好。
俞思肉眼可見鬆了口氣,她緊緊抓著範和昀的袖口,“走吧,我們快過去看看。”
“好。”走之前,範和昀不忘朝著江譽頷首。
從始至終,俞思對他的出現除了惶恐便再無其他,好像真的很怕他會將他們之間的事情說出來讓範和昀知道。
這也側麵說明了,她很在意這個男人。
電梯門合上,江譽深吸了口氣,一想到俞思擁著範和昀的手,望著他時的盈盈淚眸,心口便被窒息感覆蓋,畢竟那個女人,曾經是他的。
江譽感覺得沒錯,遇到他,俞思的確惶恐又害怕。
範和昀卻什麼都沒察覺,“真是巧,又遇到了江先生,奇怪了他有朋友病了嗎?”
“不知道。”俞思埋著頭答了句,心思太多,又帶著私心提醒道“你以後遇到他了離他遠一點,他是表哥的人,現在我哥哥跟方姐姐在一起了,總歸是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