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沒料到段家會想出這樣損人不利己的招數,對元霜而言,她最大的妥協無非就是跟段寒成領養一個孩子,她會對那個孩子視若己出,當作自己的。
可段家的安排卻不是如此。
“如果你們已經決定了,寒成也答應的話,我寧願跟他分開。”元霜不是在開玩笑,她絕不接受,“姑姑,你大可以回去跟寒成商量,如果他答應,我不會糾纏,我會立刻消失。”
因為元霜的話,段皎皎語氣再次涼了下來,一字一句都透著上位者的驕傲漠然,“元霜,我知道寒成喜歡你,而且非你不可,所以我希望你親自去勸說,讓他答應。”
“絕不可能!”
“你就真的忍心看著他好不容易拚搏到手的產業以後後繼無人嗎?”段皎皎苦口婆心。
元霜一個字也聽不進去,胃裡翻騰著,反胃地厲害,她踩下油門,將段皎皎送到了酒店,路上一言不發,直到段皎皎要下車時,她才半疑惑半肯定地問了句,“這就是你們逼我們分開的方式嗎?”
她不可能接受段家的建議,這點段皎皎或許不知道,可段業林是一定知道的,他敢讓段皎皎來傳話,要麼是想要試一試,要麼是在逼他們分開。
沒有第三種可能了。
“我們知道,你們分不開的。”
段皎皎神色認真嚴肅。
元霜回個個同樣的表情,“但我們也絕對不會接受這樣的方式,你們更無從乾預我們的生活。—
這個冬天太冷。
元霜每晚都要瑟縮在段寒成懷裡,今晚卻一個人背著身,靠在了牆角,影光看上去都嬌小脆弱了很多,段寒成半夜醒來,懷中沒有了溫熱的身體,抬手尋找過去,剛摟住了元霜的腰,正要將人抱緊懷裡,卻被她推開。
這樣的舉動讓段寒成頓時清醒。
哪怕是熟睡中的元霜都不會推開他。
但清醒中的、並且有心事的元霜是會的。
從後貼著靠近了。
段寒成將下巴落在了元霜肩膀上,氣息落在她耳畔,“怎麼沒睡著?”
她閉上了眼睛,分明是在裝睡。
“究竟怎麼了?”
她還是不吭聲。
這下著急到段寒成了,他將手臂圈過去,虎口握住了元霜的下巴,將臉掰了過來,房間裡很昏暗,可她的眸子卻異常明亮,以及瞳孔中的水光。
這顯然是在流淚。
段寒成忽然怔住了,哪怕不知道元霜眼淚的起源,心跟著緊了下,無法呼吸,“怎麼了,怎麼還偷偷哭上了?”
“沒什麼。”元霜垂眸躲開。
段寒成卻知道元霜早不是那類多愁善感的女人,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才讓她這麼哭了起來,“究竟怎麼了?你要是不說,我去叫崔阿姨起來了。”
“你叫她做什麼?”
“她肯定知道你去了哪兒,乾了什麼,見了什麼人。”
他是認真的,也是真的想知道是什麼事讓元霜哭成這樣。
可元霜答應了段皎皎不告狀,於是極其敷衍了一句,“隻是有點想小鈴鐺了,如果她在,應該兩歲了。”
這是真的,也是假的。
她想的是孩子,不止是去世的小鈴鐺,還有他們失去的那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