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鳳燃覺得涼意森森,如毒蛇,慢慢纏緊了他的心臟,叫他幾乎窒息。
偏在此刻,顧七絕冷冷出聲,“臣提醒鳳燃王一句,公主殿下奉旨罰跪,這傘,不該撐。”
軒轅鳳燃到底還是再次握住了劍。
劍身嗡鳴,光影交錯下,那些骷髏怨靈的紋路似泛暗紅的光。
一手握劍,一手撐傘。
殺伐暴戾和溫柔愛護,明明是全然不同的,卻詭異的融於軒轅鳳燃一人身上。
軒轅鳳燃不怒反笑,“本王撐傘賞雪,不行嗎?”
顧七絕一時氣結,冷然道“既是賞雪,鳳燃王該到藏書閣上,帝都雪景,儘在眼中。”
“本王覺得此處風景獨好。”軒轅鳳燃笑得理直氣壯。
顧七絕頗咬牙切齒,“鳳燃王這傘,撐得未免太傾斜了吧?”
阿寶仰眸盯著自家皇叔,隻見他笑意森森,“拜禽獸所賜,本王重傷未愈,手上無力得很,握不住傘。”
顧七絕“…………”
要不是太痛,阿寶差點笑出聲。
她抬眸望著相對而立的軒轅鳳燃和顧七絕,看似平靜的對峙下,實則暗潮湧動。
而顧七絕看向軒轅鳳燃,人屠王黑眸含笑,卻寒如冰淵。
這一柄傘,始終遮在阿寶頭頂。
雪一直落,卻再未有一片雪花落在阿寶身上。
終於,天色漸晚,六個時辰也到了。
阿寶剛拽著軒轅鳳燃的手站起來,便被他用狐裘披風裹得緊緊的,活像隻化了人形的毛絨絨團子。
她幼時被罰跪,膝蓋落了舊疾,每到寒冬風雪天便隱隱作痛。
這一跪六個時辰,直接把她膝蓋的痛意逼到了頂峰。
阿寶的膝蓋痛得幾乎站不住。
偏偏此時,顧七絕撤走了他的西獄虎衛。
原本被西獄虎衛擋在東院遠處的裴歸塵,匆匆趕來。
當然,還有早被軒轅鳳燃喊來的張老太醫。
阿寶靠在軒轅鳳燃胸前,忍著痛,“我累,不想見裴歸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