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不能怪她騙他。
是裴歸塵他自己認錯了人。
那年,江南詩會,他主動上前來,說她是他的救命恩人。
還提了在破廟裡,她喂他喝粥,照顧他。
誰能想到,兩年前,山間破廟裡的那個又瘦又臟,蓬頭垢麵,像喪家犬的流浪少年,會是淮南裴家的長房嫡孫。
當時,淮南裴家尚未落魄,甚至可以說是如日中天。
千載難逢的良機良緣送上門,她自是笑納了。
思及此,蕭淨月又理直氣壯。
此刻,她正柔弱無骨地靠在裴歸塵懷中,眸如秋波,含淚道“淨兒聽說昨夜,阿寶表姐召了你侍寢。你們在華清池鬨了整夜,還因此惹怒謝無礙,帶著西疆斥候衝進華清池大吵大鬨……”
蕭淨月的指尖在裴歸塵腰間輕輕滑動,繼而勾住他的腰帶。
她生得一副柔弱單純的模樣,卻練就了一雙如絲媚眼,含情脈脈的抬眸,竟是叫裴歸塵心中微動。
他是男人,而且,前世同蕭淨月當了一輩子夫妻。
蕭淨月的床上功夫有多好,他是知道的。
然而,蕭淨月抬手摟他脖頸之時,卻牽觸到了他喉嚨的傷。
嘶,倒抽冷氣的疼。
同時,裴歸塵的腦海裡驟然閃過阿寶恨他的模樣。
猶豫一瞬,裴歸塵用力攥住了蕭淨月在他後頸作亂的手。
“不是時候。”
“什麼?”
蕭淨月的手腕被攥得疼。
但裴歸塵這個男人的拒絕,且是又一次的拒絕,叫她動怒。
“歸塵哥哥你還不知道嗎?正月十五那晚,阿寶表姐邀了趙川策上摘星樓宴飲。這些日子,阿寶表姐又連連夜宿雲起殿。”
“還有晉儀殿的謝無礙,聽說時常留宿她的內殿。”
“阿寶和那麼多男人有染。”
“歸塵哥哥,你寧願要她,也不願要淨兒的清白身子嗎?”
話音未落,蕭淨月感到她的右腕被裴歸塵攥得更緊。
她心中得意,知道裴歸塵終究是在意的。
畢竟,是人,便有獨占欲。
果然,裴歸塵眼神慍怒,泛著寒意。
但,裴歸塵卻依舊什麼也沒有做。
他低頭盯著懷中的女子,森然警告道“淨兒。此番是稷首山禮佛,禦林禁衛四處巡邏。明白嗎?”
右腕的痛讓蕭淨月覺得腕骨要斷,她害怕了。
“歸塵哥哥。”她倏然落淚,梨花帶雨般,“是淨兒太想你了,是淨兒嫉妒阿寶表姐可以和你日日廝守。”
聞言,裴歸塵意味深長的,抬手撫過蕭淨月的臉頰。
而蕭淨月保證道“淨兒以後會懂事的。”
裴歸塵眸光暗閃,依舊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