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蕭雲崢靠著阿寶的肩膀,渾身痛的不斷發顫。
他躺在床榻,一雙手死死攥著阿寶的袖角,生怕她會走。
但當阿寶開始紮針,為蕭雲崢封穴止痛時,金針入穴,蕭雲崢驀地攥緊了榻沿,忍不住痛悶出聲。
阿寶聽得心驚膽顫,尋找他背部穴位的手亦跟著發抖。
不曾想,她反倒需要蕭雲崢慘白著臉安慰。
“彆怕,阿寶,我能忍的。”
“不需要你忍。是人就會疼。這不丟臉。”
阿寶一遍遍深呼吸,總算勉強穩住心神,拿捏著金針封穴的力道準度,重新下針。
著實太痛。蕭雲崢怕嚇到阿寶,死死咬住了拳。
很快,溫熱的殷紅鮮血從他的指間流下,染紅了蠶絲被。
痛得渾身緊繃的蕭雲崢,令阿寶難以下針,好不容易待她紮下最後一針,卻看到了他被咬的幾乎鮮血淋漓的手。
阿寶默然斂眸,拿下他流血的手,一言不發的敷藥包紮。
而蕭雲崢渾身是汗,如同剛從水裡撈出來。
兩人都是沉默的床榻間,豆大的汗珠從鬢角滾落,他怔怔盯著靠在床榻邊,小心翼翼替他敷藥的小姑娘,眼前慢慢浮起水霧。
她還是願意救他的。她還是願意回頭的。
他那漫無邊際的絕望荒蕪裡,生出了一朵很小很小的花。
而後,他輕輕握住了她的小手指。
阿寶包紮傷口的動作頓住,抬眸奇怪盯著蕭雲崢。
“你還有哪裡難受?”她問。
但欲言又止的蕭雲崢,隻是更用力地握緊了她的小手指。
就在此時,殿門口傳來熟悉的腳步聲。
阿寶回頭看向來人。
竟是謝無礙。
他先是立在殿門,黑袍被廊道的晚風吹起鋒利弧度。
那身織著淩厲蟒獸暗紋的袍角獵獵作響時,他卻黑眸沉沉,凜然沉默,像頭暫時收斂了厲爪和獠牙的野獸。
阿寶嗅到了一絲駭然的危險,特彆是當他踏步而來的時候。
殿中燭火幽幽,黑袍男人的腳步愈加逼近。
阿寶看著男人那雙寒冽恣肆的漆黑眼睛,突然意識到——
他根本不是謝無礙。
而是,我家鳳燃皇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