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短暫的沉默之後,會場裡很快就爆發出一片掌聲。林海畫下的這個大餅,讓所有人都看到了希望,實在是膽大妄為了。
“好了,今天時候也不早了,大家明天還要工作,我也要趕緊向李書記彙報,就暫時到這裡,行嗎?”林海說道。
眾人表示同意,大部分人開始退場,但還有少數人圍著林海,提出各種問題,他也耐心解答,等把這些人打發走了,再看時間,已經是快夜裡十點了。
不光他累,工作組的其他人員也精疲力儘,林海正張羅著想帶大家去吃點夜宵,他的手機卻突然響了,拿出來一瞧,來電話的居然是李光旭,心裡頓時咯噔一下。
他屏退左右,找了個沒人的房間,關好了門,這才把電話接了起來。
“您好李書記,您的病......”
他的話還沒等說完,李光旭那邊就已經開罵了:“林海,你這膽子也太大了吧,打著我的旗號招搖撞騙也就罷了,怎麼還敢假傳聖旨呢?我他媽的什麼時候說過,半年之內解決拖欠工資的事啊?”
林海倒也不慌,笑著問道:“李書記,您咋這麼快就知道了呢,難不成在我身邊還安插了眼線?”
李光旭愣了下,但仍舊氣勢十足:“少他娘的打岔!你四處吹牛逼,讓老子給你擦屁股,告訴你,門兒都沒有,解決不了,你自己以死謝罪吧?”
林海歎了口氣,淡淡的道:“如果您引咎辭職,我以死謝罪也無妨。”
“放屁,我憑什麼引咎辭職啊?”李光旭喝道。
林海聽罷,冷笑一聲,說道:“李書記,您是不是忘了呀,您親口說過的,這是一出獨角戲,隻要我能把火點起來,隨便我怎麼折騰都可以,難道這些都不算數了嘛?”
李光旭一時語塞,吭哧了半天,最後嘟囔道:“那你也不能打著我的旗號胡說八道呀。柳杖子礦是個大窟窿,好幾個億啊,半年之內解決,你讓我去搶錢啊。”
林海笑著道:“包括您在內,所有人都躲的遠遠的,隻想看我的笑話,我隻不過是給群眾畫個大餅而已,有何不可?再說,幾個億算什麼?以撫川的經濟狀況,這筆錢並非拿不出來,隻是看您想不想而已,我是這麼認為的,如果在半年之內解決了,這不是也算是您的政績嘛。當然,我事先沒請示,肯定是不對的,如果您對我不滿意,那可以換人嘛。”
“你!”李光旭被噎的半天沒說話,最後長歎一聲道:“奶奶的,這筆賬我先給你記著,等事情過去之後,咱倆再算!”
“那您就順便多記上幾筆吧。”林海說道:“以後免不了還得把您抬出來的,沒辦法,誰讓您有這個威信呢!”
李光旭哼哼唧唧的,明顯是啞巴吃黃連的架勢,最後長歎一聲道:“也罷,你這臭不要臉的派頭,還真有老子當年的風采,可能真應了那句話了,惡人自有惡人磨啊,想不到竟然被你個臭小子給敲了竹杠,但你也彆高興太早了,我的便宜,不是那麼好占的,是會付出代價的。”說完,也不待林海回話,便直接掛斷了。
林海心中暗笑,腦海中想象著李光旭氣急敗壞的樣子,一天的疲勞,都減輕了許多。
正竊喜之際,走廊裡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隨即房門一開,任兆南耷拉著臉走了進來,跟在後麵的二肥則不住的朝林海使眼色。
林海心中有數,並不慌張,隻是微笑著說道:“任總,這麼晚了,您怎麼過來了?”
任兆南也不吭聲,徑直走過來,拉過把椅子,在林海對麵坐下,然後皺著眉頭說道:“林副市長,是我做錯什麼了嘛?”
“此話怎講?”林海不慌不忙的說道。
任兆南揮了揮手,示意二肥先出去,然後才緩緩說道:“自從你來撫川之後,我沒有虧待你,在很多場合,給足了你的麵子,對吧?”
林海沉思片刻,冷冷的說道:“是的,您給足了我的麵子,但有一點您可能想錯了,或者說,我們之間的認知有所不同。”
“什麼?”
“麵子啊。”林海平靜的說道:“我從來不覺得麵子有什麼重要性,您給也好,不給也罷,其實都無所謂,在我看來,麵子是這個世界上最沒有價值的東西,所以,我這個人隻看重利益。”
一句話讓原本氣勢洶洶,大有興師問罪架勢的任兆南愣住了,低著頭思忖片刻,語氣竟然緩和了下來。
“利益,難道我們之間沒有共同利益嘛?”
“或許有,但至少我現在還沒看到,我隻知道,我被李書記臭罵了一通,如果今天再激出事端,那恐怕就不是臭罵這麼簡單了。”林海慢條斯理的說道。
任兆南皺著眉頭:“老弟啊,你為啥這麼沉不住氣呢?王波沒跟你說嘛,會讓你出個大風頭的。”
林海笑了下:“如果把下雨的權利交給一個賣雨傘的,那恐怕這個世界上就沒有晴天了,任總,您很有實力,非常值得我敬畏,但還是那句話,遊戲是有規則的,不能您想怎麼玩,就怎麼玩,如果您不遵守規則,那我就恕不奉陪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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