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顧不上許多,大步走上前去,伸手把送話器搶了過來,副局長一愣,但見是他,也沒敢說什麼。
林海很清楚任兆南想要什麼效果,但今天絕對不行。
他必須把節奏控製在自己的手裡,換言之,什麼時候鬨,鬨到什麼程度,得是他說了算,否則,以林海的身份和地位,事態一旦超出他所控製的範圍,存在太多變數和不可預知因素了。
“特警同誌們,我是撫川市長助理林海,李書記指定我為現場總負責人,請同誌們聽從我的指揮,馬上撤掉警戒線,與群眾保持十五米以上的距離。”他大聲說道。
在撫川,李光旭的名頭是絕對好使的,特警們聽罷,都不約而同的後退了兩步,並看向了帶隊的副局長。
副局長有點尷尬,遲疑著,並沒有立刻開口,林海見狀,把臉一沉,低聲說道:“副局長同誌,請你立刻下命令吧。”
副局長沉吟片刻,在林海耳邊低聲說道:“林副市長,我接到的命令是......”
“我不管你接到的是什麼命令,我現在執行的是市委書記李光旭的命令,難道需要李書記親自給你打電話布置嗎?”林海冷冷的打斷了他的話,態度極其嚴厲。
在撫川,分局副局長這個級彆的乾部,如果得罪了李光旭,政治生命就基本結束了,這位副局長在短暫的權衡之後,還是拿過了送話器,大聲命令道:“撤掉警戒線,所有乾警後退十五米,與群眾保持距離。”
命令一經下達,訓練有素的特警立刻將警戒線撤下,並後退到指定距離,隻是仍舊保持著戰鬥隊形。
被圍的群眾趨於平靜,紛亂再度平息下來。
林海鬆了口氣,他對副局長說道:“請派幾名政策水平比較高的同誌,配合下我的工作。”
事已至此,副局長隻能服從他的指揮,轉身布置下去,很快,便有幾名警員被帶到了林海身邊。
林海也不客氣,馬上拿起送話器,按照剛才的方案再度布置下去,由於現場有了這麼多警察,秩序自然好了許多,十多分鐘後,三百多人的礦上職工率先進入了廠區大門,隨後,有手續的二十多名商戶,也被允許進入,剩下的人則被警員團團圍住,至此,一場很可能導致流血事件的衝突,被徹底平息了。
林海並沒有走,他對著被圍住的眾人,用低沉的語氣說道:“我知道,你們中的絕大多數人,是過來看熱鬨的,但也有一部分人,是帶著任務來的,今天,我就不挨個扒拉著審了,請馬上離開,同時,給你們的老板代個口信,遊戲是有規則的,不能想怎麼玩就怎麼玩。”
眾人聽罷,都麵麵相覷。
林海轉身跟身邊的副局長低聲說了幾句,副局長連連點頭,然後朝外圍的特警們揮了揮手。
特警們立刻閃開一條通道,被圍住的人如同被大赦似的,瞬間便跑了個乾乾淨淨。
“好了,你們可以下班了,善後工作我來處理。”林海擦了下額頭上汗水,微笑著說道。
副局長也如釋重負,與林海握手道彆,然後帶著眾警員上車離去了。
望著警車開遠了,林海這才轉身朝礦區大門走去,還沒等到門口,二肥已經嬉皮笑臉的迎了出來。
“哥,你太牛逼了!”他豎著大拇指道:“剛剛給我緊張完了,差點就奮不顧身衝出去營救你了。”
林海白了他一眼:“臭詞濫用什麼啊!”
“上千號人啊,萬一要是亂起來,根本就控製不住,搞不好會出人命的啊。”二肥說完,湊過來在他耳邊低聲說道:“那些任老板的手下就是來挑事的,要不是你及時趕到,控製住局麵,今天還真不好說,就算不死人,至少也得殘幾個。”
林海哼了聲,大步往辦公樓裡走去。二肥則顛顛兒的跟在身後。
“哥,下一步你打算怎麼辦?”
林海不明所以:“什麼下一步?”
二肥收起戲謔的神態,一本正經的說道:“哥,我是笨了些,但一點都不傻,任老板想要這個礦,而且在不斷的搞事情,我看得出來,你和他不是一路的,所以啊,肯定要有下一步行動啊,不然的話,任由他這麼鬨下去,豈不就得逞了?”
林海心中一驚,腳步也漸漸緩了下來,最後停下,歪著頭,饒有興趣的看著二肥,問道:“這些話,該不是任兆南讓你說的吧?”
二肥的臉瞬間漲的通紅,眼珠子瞪得跟要吃人似的,急頭白臉的道:“哥,你咋能這麼說呢,我是啥人,你難道還不清楚嘛?我早就說過,跟著任老板,不過是權宜之計罷了,我早晚要單乾的,這輩子,我就你這麼一個大哥,其餘的人,誰都不好使!”
林海沒說什麼,仍舊是直視著二肥。
二肥被他目光中的懷疑激怒了,憤然說道:“你要是還不相信的話,我這就跟任老板說,從此以後,各走各的路。”說完,拿出手機,便要撥打電話,卻被林海給攔住了。
“不用了,我相信你。”林海笑著道:“隻是有點納悶,你小子啥時候長能耐了,居然還看出點門道來。”
二肥哼了聲,撇著嘴道:“看不起人把!我這雙眼睛是小了點,但聚光啊,什麼事,隻要瞄上一眼,心裡就門清了。你就下命令吧,我保證奮不顧身。”
林海點了點頭:“好吧,你幫我查一下,前天晚上在賓館搶走賬目那幫人的來路,怎麼樣,能做到嗎?”
二肥聽罷,咧開大嘴道:“這也不用查啊,我現在就能告訴你,那幫人是任老板從省城找來的。”
“他們人呢,現在哪裡?”
“早回省城了呀。”二肥說完,往前湊了湊,壓低聲音說道:“你是不是想抓他們,我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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