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大喜。
彆看這段日子整天肥吃肥喝,遊山玩水,但他早就等得不耐煩了,巴不得立刻見了陳思遠,當麵鑼對麵鼓的把事情講了,不論對方答應與否,隻要給句痛快話就成。現在聽張曉亮答應打電話,生怕對方再反悔了,隻是不停的催促。
張曉亮則顯得不慌不忙,他拿出手機,略微思考了下,似乎是在措辭,然後朝林海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這才當著他的麵,撥通了陳思遠的電話。
“您好,總裁。我是曉亮。”他道。
房間裡很安靜,聽筒裡的聲音清晰的傳了出來。
“有事嘛?”
“哦,是這樣的,林區長要跟您說幾句話。”張曉亮說完,直接把電話遞了過來。
林海伸手接過,迫不及待的說道:“陳總您好,總算和您聯係上了。”
聽筒裡沒有聲音,他還以為信號有問題,於是連忙又喂了兩聲。
“林海啊,你好你好。”陳思遠這才說道:“等著急了是吧?”
“實不相瞞,我真有點著急了。關鍵是您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搞得我有點發懵啊。”林海苦笑著說道。
“我知道你著急了,其實,我也很急,隻是這段時間實在是太忙了,始終無法脫身啊,不過,總算差不多了,這樣吧,讓曉亮陪著你再去菲律賓玩兩天,回來之後,咱倆再詳談。”陳思遠說道。
林海卻皺著眉頭:“還玩兩天啊?!要不就算了吧,您的美意我心領了,其實,我此行的要談的事,對您而言完全是小菜一碟,要不這樣,我這就把情況簡單說一下,好嗎?”
“開什麼玩笑,你是李市長的特使啊,遠道而來,我怎麼敢如此怠慢呢,再說,這畢竟是涉及到咱們雙方經濟合作的大事,總是要個討價還價的過程,在電話裡說幾句,豈不成了兒戲?就這樣,你再轉兩天,回來之後咱們見麵詳談。好了,你把電話給曉亮。”陳思遠幾乎不容他開口,便一口氣說道。
話說到這個份上,林海也乾瞪眼沒辦法,畢竟,人家說得都在理,有心再說幾句,可礙於陳思遠的身份,也不敢過於造次,隻好無奈的歎了口氣,將電話還給了張曉亮。
張曉亮接過電話,說了幾句之後,便朝林海微微點了點頭,起身去隔壁房間接聽了,並將房門關了。
林海有些懊惱,隻是望著窗外的雨絲發呆。
大概過了五分鐘,張曉亮這才推門走了出來。臉色略有些陰沉。
林海以為是因為打電話被陳思遠罵了,心中很是愧疚,於是連忙問道:“怎麼了,是不是.....”
“沒事。”張曉亮直接打斷了他的話。拿起餐桌上的杯子,默默的喝著。
“也怪我太心急了,真不該讓你打這個電話。”林海苦笑著道:“老弟啊,這個人情我記著,將來有機會,我一定加倍償還。”
張曉亮微微一笑,抬起頭,直勾勾的盯著他,半晌,突然問了個莫名其妙的問題。
“孫國選最近給你發消息了嗎?”
林海一驚,剛剛的愧疚之情頓時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疑惑。
“你怎麼知道孫國選的事?”他問。
張曉亮意味深長的一笑:“我怎麼知道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如何看待這件事的,具體的說,你是否認為這是個陰謀?”
陰謀......王大偉曾這麼說過,事實上,林海也認同這個看法,隻是他更多的認為,所謂陰謀,大概率是栽贓陷害。
“你所說的陰謀,是指哪方麵呢?”林海試探著問道。
張曉亮沉思片刻,平靜的說道:“目前,我也不敢確定,但有沒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孫國選想要你的命呢?”
林海歪著頭想了想,笑道:“我覺得這有點危言聳聽了,殺人不是打電腦遊戲,孫國選已經跑到國外去,用發信息的手段,是很難達成所願的,而且,我的命也不值錢,不值得他費這麼大的周章,通俗點說,就是沒有動機,對吧?”
張曉亮也陷入了沉思,半晌,這才像是自言自語似的說道:“是啊,他確實缺乏殺人的動機,可是,如果不是他,還能是誰呢?”
林海感覺有些驚悚。
不僅是因為張曉亮的這番話,更因為他這個人。
孫國選跟他聯係的事,除了李慧以外,連秦誌剛都未必知情,遠在千裡之外的張曉亮,怎麼可能知道聽到消息呢?
這哥們到底是乾什麼的!還有,他剛剛那句還能是誰,該不會是暗指陳思遠吧?想到這裡,他頓時出了一身冷汗,可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的擔心毫無道理,連孫國選都沒動機,陳思遠就更是八竿子扯不上關係了呀,身家億萬,富可敵國,想要我的命,未免太高看自己了!
而張曉亮接下來的話,更是讓他驚掉了下巴。
“我有個很冒昧的請求,能看下孫國選都給你發過什麼消息嘛?”
林海深吸了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略微思忖片刻,微笑著說道:“其實,這又不是什麼國家機密,看一看倒也無所謂,關鍵是我真的很納悶,你為什麼會對這件事如此感興趣呢?”
張曉亮臉上那標誌性的微笑消失了,他的表情異常凝重:“如果我告訴你,僅僅是因為好奇,你能相信嗎?”
林海想了想,笑著道:“當然不相信。”
張曉亮聳了下肩膀:“那我真就想不出什麼合適的理由了。”
林海的腦子飛快的轉著,並在最短的時間裡,做出了人生最重要的一個決定。
“既然你這麼坦誠,那我就豁出去了,滿足下你的好奇心。”說完,他伸手拿電話掏了出來,打開社交軟件,大大方方的遞了過去。
然而,張曉亮卻猶豫了,他沒有伸手去接,而是默默的坐在對麵,若有所思。
“怎麼?好奇心消失了?”林海微笑著問道。
張曉亮搖了搖頭:“我隻是在想,是否該管這個閒事。”
“閒事?”
“是啊,當然是閒事,這與我的本職工作沒有一毛錢關係。”張曉亮淡淡的說道:“好奇心,有時候是致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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