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意思?”林海問道。
“我的意思很清楚,趁著他陷得不深,及時抽身,也許還來得及。隻要你能配合專案組的工作,把你知道的統統說出來,我以個人名義承諾,會對趙亮網開一麵的。”王大偉鄭重其事的說道。
林海冷笑一聲:“當我是三歲孩子?你是顧書記欽點的專案組負責人,為了讓我配合工作,不惜徇私枉法!?你這身衣服不想穿了嗎?”
“這不叫徇私枉法,這叫抓主要矛盾。我要把有限的精力放在更值得的工作上,這有什麼不妥嗎?!”王大偉說道:“況且,我賣你個人情,就算替常處賠禮道歉了。”
提到了常力,林海恍然大悟。
常力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假意妥協,為老婆孩子換來富貴,然後偷偷將自己堅持了二十多年的調查工作毫不保留的托付給了王大偉,甚至不惜用林海做掩護,這種為了破案不擇手段風格,簡直和王大偉剛剛的表現如出一轍。
我的天啊,真是魚找魚蝦找蝦,這倆貨純粹是一丘之貉啊!
儘管聽起來匪夷所思,但這個條件確實打動了他。
實事求是的講,關於什麼非常之事中做非常之人、小人物逆襲改變命運之類的話,雖然對他也有所觸動,但總還是有忽悠之嫌。
收益越大,風險也就越大。這個道理,誰都清楚。
省委書記顧煥州親自過問是事實,但吳老爺子位高權重也是事實,以林海這樣的實力,冒然卷入這個級彆的較量,稍有不慎,就會鬨個粉身碎骨的下場。
命運這東西,可不是想改就能改的。
相反,如果保持沉默,對他也沒什麼損失,畢竟,能從黃嶺走出來,取得今天的成就,對他而言,已經是非常值得驕傲和滿意的了。
最關鍵的是,他保持沉默,是在黨紀國法範疇之內的,任何人也挑不出毛病。饒是王大偉磨破嘴皮子,隻要他不開口,就奈何不得。
但二肥卻是他心底繞不開的結兒。
客觀的講,二肥在這條錯誤的道路上每個關鍵節點,他都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更加難以釋懷的是,這個憨頭憨腦的小夥子,還為他丟了一個腎。
說到底,林海始終是個性情中人。彆看表麵上對二肥吹胡子瞪眼,狠話說儘,可在內心深處,卻始終沒有放棄想要拉這個小兄弟一把。
他無法想象,如果二肥真出了狀況,自己將怎麼麵對王心蓮。更無法想象,自己會終生背著這個沉重的心理包袱,被壓得喘不上氣來。
“你所說的網開一麵,指的是什麼?”他試探著問了句。
王大偉微微一笑:“隻要在我的職權範圍之內,做什麼都可以。”
林海想了想,又小心翼翼的問道:“你知道他為孫國選都做了什麼嗎?”
“目前還不確切,但隻要我下點功夫,就不難查清楚,但沒那個必要,他到底做了什麼,將來會在孫國選的口供中體現出來的。現階段,我沒有精力去調查。”王大偉說道。
林海歎了口氣:“那你所說的網開一麵,豈不是廢話?”
“當然不是廢話,收網的時候,我稍稍疏忽下,漏掉條小魚,這是完全可以做到的。在巨大的成績麵前,這點小小失誤,不會被追究和詬病。”王大偉得意洋洋的道。
林海眉頭緊鎖,他知道,對於二肥來說,能爭取到這個結果,就已經是非常不錯了。這還是建立在王大偉不清楚二肥所作所為的前提下,如果知道二肥乾的是殺人越貨的事情,那恐怕就沒這個待遇了。
“我能現在就把他弄走嗎?”林海問。
“可以!”王大偉說道:“但你要想好了,這麼做是有一定風險的。如果事後查出,他的問題很嚴重,你可能會被追責。”
林海淡淡一笑:“所以,這件事不能我自己做,你得幫忙,這也算是風險控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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