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爹到底是誰呢?”林海問。
楊天水搖了搖頭:“不知道,她從來沒提過一個字,這個秘密,恐怕永遠沒人知道了。”
兩個人陷入了沉默,房間裡很安靜,隻有牆上的石英鐘發出滴答的聲音。
半晌,楊天水才繼續說道:“曉梅搬走之後發生的事,我了解的就不多了,當年不比現在,沒有手機,聯係很麻煩的。我愛人是個熱心腸,一直惦記她,經過多方打聽,才知道她在外麵租了個房子,自己帶著孩子生活,於是去看了她兩次,曉梅說,等孩子周歲了,想去廣州發展,還問我那邊是否有什麼熟人,我當時正好有個朋友在深圳,便把曉梅的資料傳真了過去,朋友看了之後非常感興趣,據說和她還建立了聯係。”
接下來發生的事,就有些詭異了。
就在楊天水為自己的學生可以去南方發展而感到慶幸的時候,常曉梅突然從他的視線中消失了。租的房子還沒到期,她便帶著孩子提前搬走了,並且切斷了與所有人的聯係,沒人知道她的去向。
而這段時間,關於常曉梅孩子的爹的傳聞,也越來越多了,其中不乏有鼻子有眼的,當年這種八卦新聞,也是人民群眾喜聞樂見的娛樂方式之一。
環境科學研究所是這種傳聞比較多的地方,畢竟,常曉梅在這裡學習和工作了兩年多。
很快,楊天水便聽到一個驚人的消息。
常曉梅女兒的爹就是時任省委副書記的吳慎之。
當時的吳慎之正處於事業的上升期,已經有消息稱,很快就要被調往京城,擔任更重要的職務,為此,省委還專門召開了個會議,要求廣大乾部群眾不信謠不傳謠,不能敗壞領導乾部的聲譽。否則,將嚴肅處理。
“其實,這個傳聞還是有些來頭的,我隱隱的感覺,曉梅與吳慎之可能確實發生過什麼,但沒有任何證據,曉梅也從來沒透露過半個字。”楊天水說道:“直到那個寒冷的冬夜,我對這個傳言的相信程度越來越深了。”
“寒冷的冬夜......”
“是的,當時是八八年十二月四號,我記得非常清楚,那天特彆的冷,我下班回家,正要吃飯,曉梅突然來了,她進屋之後,便說要出去一趟,委托我們照看下孩子,我已經很久沒見她了,便問她這段時間去哪兒了,為什麼一點消息都沒有,她什麼都不肯講,隻是告訴我,將來一切都會清楚的,我問她要去哪裡,她憋了半天,恨恨的說了句,是該徹底了斷的時候了,然後從包裡拿出個檔案袋,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檔案袋?”林海注意到了這個細節。
“是的,就是牛皮紙那種,裡麵應該是裝了什麼材料,看厚度,至少有二三十頁稿紙的樣子。”楊天水說道:“那天一直等到後半夜,她也沒回來,我們兩口子都非常焦急,幾乎一夜未眠,第二天,仍舊沒有任何消息,直到第三天,我突然接到市刑警大隊的通知,讓我去認屍。”
“認屍?”林海頓時瞪大了眼睛:“是常曉梅的屍體嗎?”
“是的。”楊天水黯然的道。
“她自殺了?”
“不,交通意外,被車撞死了,肇事司機是個年輕人。”楊天水說道:“當時陪著我去的是市刑警大隊的兩個警官,他們說,這本來是起交通事故,該由交警出麵處理的,但交警部門在分析事故原因的時候發現,肇事司機的行跡有些可疑,於是就把案子移交給了刑警。”
不知道為什麼,聽到這裡,林海竟然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楊天水繼續說道:“那兩個刑警給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後來我們成了朋友,其中一個,你也認識,就是剛剛去世的常力。”
林海如同三九天被兜頭潑了盆冰水,感覺渾身的血液的凝固了,怔怔的坐在那裡,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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