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夫人愣了下,遲疑著並沒答應,可馮永嘉卻表現得很從容,,他站起身,微笑著朝妻子點了點頭,然後拉著她的手,便退出了房間,並將房門輕輕關上了。
其實,這兩口子走了,林海反而放鬆了許多,畢竟,當著他們的麵,有些話還要過點腦子,現在可以儘情的胡說八道了,他笑著對女孩說道:“可兒是你的小名嗎?”
女孩微微點了下頭。
林海又問:“那我能喊你可兒嗎?”
女孩想了想,還是點了點頭。
林海見狀,這才鄭重其事的說道:“那好吧,可兒,你能不能先坐下呢?”
可兒緩緩在林海對麵坐下,但還是低著頭,一聲不吭。
林海想了想,腦子裡突然冒出了個大膽的想法,他沉吟片刻,壓低聲音說道:“可兒,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殺掉那三個壞蛋嗎?”
可兒緩緩的抬起頭:“為什麼?”
林海故作神秘的把身子往前湊了湊,但沒想到可兒對他的這個舉動表現得非常緊張,整個人連連往後縮去,眼神之中充滿了恐懼。
他見狀趕緊又重新坐直,保持了一定的距離,這才煞有介事的說道:“這可是個天大的秘密呀,你能保證不告訴彆人嗎?”
可兒很認真的點了點頭。
“那咱們拉鉤吧。”林海說著,伸出自己的小手指頭。
可兒並沒有配合他,還是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裡,他隻好悻悻的收了回來。沉思片刻,這才緩緩說道:“其實,是你爸爸媽媽派我去的,他們就是要為你報仇。”
可兒的眼睛裡閃過一絲亮光,不過很快就熄滅了,又恢複了平常那種茫然。
“你騙人,如果真是這樣,媽媽會告訴我的。”
林海歎了口氣:“媽媽當然不會告訴你,這可不是鬨著玩的,一旦傳出去,搞不好是要坐牢的。”
“那你殺人,難道就不怕被警察抓去坐牢嘛?”可兒反問。
林海得意的一笑:“我當然不怕呀,因為我懂得法律,更知道如何用法律來保護自己的合法權益,既能把壞人除掉,又不坐牢。”
在林海的認知中,十四歲的孩子,初中生而已,應該是很好騙的,更何況可兒看上去目光呆滯,並不像是很聰明的樣子,隨便說幾句,就能糊弄過去,反正是哄孩子開心唄。
不料他卻忽視了一點,麵前的這個小姑娘隻是因幾年前遭受強烈刺激後導致出現心理問題而已,但人家的智商卻沒受什麼影響。而且,馮永嘉雖然出身草莽,但對孩子的教育卻很重視,可兒從小就接受了最優質的教育,無論是見識還是知識麵,都屬上乘。
可兒聽罷,很不屑的笑了下,說道:“你說得無非是正當防衛而已,但正當防衛是有非常嚴格的條件限製的,稍微掌握不好,就可能會觸犯法律,請問林叔叔,你是如何接觸到那三個壞蛋的呢?又如何實施你的正當防衛呢?”
林海有點傻眼了,他做夢也想不到,一個看起來呆呆的初中生,會問如此專業的問題,雖然猝不及防,但他還是很快就鎮定的下來。
多年從事文字工作,他的思維本就敏銳,再加上天生的能言善辯,口才極佳,此刻起到了關鍵作用。
略微思忖片刻,於是便滔滔不絕的講了起來。
為了讓整個故事更真實可信,他靈機一動,給自己編了個身份,老爺嶺派出所所長劉萬全的表弟。
這是當然是個虛構的故事,但裡麵卻夾雜大量真實事件,被他臨場發揮串聯在一起,真真假假,虛虛實實。邏輯關係雖然有點混亂,但大體上還算說得過去。
從老爺嶺林場開始,到在連山抓住老七,最後又講到那個大雨之夜,為了讓這個複仇故事更具效果,他還給自己加了場戲。
“我最後放那幾槍,其實是瞄準了打的,但當著警察的麵,我隻承認是胡亂開的,現場沒有證人,扁頭又死了,警察隻能相信我呀。”他鄭重其事的道。
可兒被這個真假參半的故事深深打動了。
三年前,她和母親被扁頭綁架了七天,在那段地獄般的日子裡,扁頭團夥的三個魔鬼,給當時十一歲的女孩留下了噩夢般的回憶,她對這三個人的印象太深刻了,如果林海沒有親身經曆,就算故事編得再完美,也很難蒙得過去。
林海一口氣講完,累得口乾舌燥不說,心裡更是慌得很,生怕可兒讓他再講一遍,或者針對某個細節刨根問底,畢竟,臨場發揮的故事漏洞百出,根本經不起推敲。
於是連忙說道:“我今天還有事,不能再聊了。你好好休息,等身體好些了,叔叔再來看你。”說完,正準備起身離開,卻忽然發現可兒的眼中噙滿了淚水,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小心翼翼的問道:“可兒,你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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