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局長冷笑一聲,轉身對手下耳語了幾句,那名警官起身走過來,將一摞照片放在了程輝的麵前。
“老程啊,你是個老江湖了,咱們就不用費口舌了,這點事呢,最多也就判你個三五年,出來之後,照樣啥都不耽誤,怎麼樣,不用我交代政策了吧。痛快點,你也不用遭罪,我也趕緊下班回家,大家都省事。”
程輝瞥了眼照片,臉上頓時露出一絲不屑的笑容。
“開什麼玩笑,八百年前的事,你們又翻出來了,這有意義嗎?”
“你錯了,如果真要是八百年前,那就過了法律追訴期了,確實沒什麼意義,但現在才過了五年,所以,你還得正視問題的嚴重性哦。”劉局長微笑著說道。
程輝盯著照片,腦子飛速轉著,很快就打定了主意。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啥也彆說了,我要見律師。在律師來之前,我一句話都不會說的。”他道。
劉局長聽罷,嗬嗬的笑了:“有身份的人,說話就是不一樣啊,還挺懂法呢,你可以見律師,但問題是,你的律師現在聯係不上。”
“不可能!”程輝說道:“我要打電話!”
“這可不好使,你沒有這個權力。”劉局長說道。
程輝聽罷冷笑一聲,低著頭,不吱聲了。
在之後的一個多小時裡,不論審訊人員說什麼,他都保持沉默,一言不發。
耗到晚上將近十一點,劉局長打了個哈欠,轉身出去了,不大一會,又進來了兩位警官,繼續重複著之前的問題。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著,轉眼已經是後半夜兩點多鐘,程輝感覺上下眼皮一個勁的打架,有點撐不住了,但審訊人員卻走馬燈似的又換了一撥,進來之後,照例還是那些話,不打不罵,客氣禮貌,但就是不讓他睡覺。
奶奶個腿的,這是要跟我玩陰的啊,程輝心想,好吧,那咱們耗著吧。
作為老江湖,程輝對警方的審訊手段當然很清楚,他深知,麵對這種疲勞審訊,他是絕對撐不住的,之所以堅持,不過是期望周海豐得知消息之後,會竭儘全力的救援,至少把律師派進來,見了律師,至少可以申請辦理取保候審,隻要離開這個鬼地方,一切才好運作。
一口氣挺到了第二天晚上,雖然意誌力還很旺盛,但身體卻有點吃不消了。
他的心臟不好,前年剛下了四個支架,血壓也偏高,這些都需要常年服藥,平時養尊處優,尚且經常不舒服,如今被固定在椅子上,硬撐了二十來個小時,脆弱的心臟早就不承受不住了。
他感覺心前區劇烈的疼痛,這是心絞痛發作的前兆。很快便大汗淋漓,氣喘籲籲了。
“我要吃藥,快,不然我.....會死的。”他吃力的說道。
審訊的警官見狀,也有點緊張,立刻叫來醫生,醫生檢查了一番之後,馬上拿出速效救心丸,讓他舌下含服,但他牙關緊咬,說什麼也不張嘴。
“你不是要吃藥嘛!”警官問道。
“我不吃你們的藥,我要吃自己的!”他喘息著說道:“我那是日本進口,我隻能吃那種藥!我隨身帶著的,就在車裡。”
羈押人員是不可能隨便吃藥的,但眼見他情況越來越危險,又口口聲聲說隻能吃自己的藥,現場的警官生怕出問題,連忙請示領導,劉局長當即命人從邁巴赫的扶手箱裡把藥取了過來。
這確實是日本原裝進口的急救藥。程輝服下之後,症狀很快就得以緩解。
鬨了這麼一出,審訊隻能暫時中止,幾個人研究了下,決定將其送到看守所羈押,正在辦理手續,專案組人趕到了。
當時已經晚上八點多了,專案組負責人來不及聯係分局,直接把市局局長秦誌剛請到了現場。
秦誌剛對分局抓捕程輝的事一無所知,聽說之後,也是大吃一驚,不過,他很快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於是也沒過多詢問,隻是表示全力配合。
秦局長親自來了,分局方麵自然不敢怠慢,規規矩矩的將程輝交給了專案組。
程輝折騰了20多個小時,上車之後,沒走多遠,便沉沉睡去了,專案組的人也沒叫他,等到了地方,這才發現有點不對勁,一摸脈搏,頓時大驚失色,調轉車頭,便往醫院方麵開去。
到了醫院,推進搶救室,沒用十分鐘,醫生便苦笑著走了出來。
“太晚了,人已經死了!”醫生道。
負責來押解程輝的,正是常力的最信任的王大偉,他頓時急得出了一身汗,瞪著兩個眼睛,半晌都沒說出句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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