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公安工作的特殊性和專業性,一般來說,外行是不宜瞎指揮的,作為領導乾部,更應該嚴格自律,不讓自己的想法乾擾辦案。而李慧居然公開在會上給秦誌剛下達命令,這顯然是不合適的。林海聽到這裡,也不由得微微皺了下眉頭,一直在飛快打字的手,略微停頓了片刻。
李慧立刻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誤,但又不肯將剛剛的話收回,於是略微沉吟了片刻,看了眼身邊的黃曙光,自我解嘲似的說道:“我這手,是不是有點伸得太長了呢?”
同為副市長,黃曙光排名在李慧之後,共事了一年多,對她的這種強勢的作風早就熟悉了,他當然不能把話說僵了,於是眼珠轉了轉,笑著說道:“長嘛?我感覺不算太長吧,話說回來,就算長點也沒什麼,反正也沒從老秦兜裡掏錢。”
輕描淡寫的一句玩笑,尷尬的氣氛立刻緩解了不少,林海也不禁暗暗佩服。
秦誌剛並沒有借坡下驢,而是很認真的說道:“自從上個月天元公司與輪胎市場業主發生衝突之後,我們確實懷疑,這家公司與程輝有關聯,至少是有利益輸送的,也暗中調查過,但程輝現在是區政協委員,身份比較特殊,在沒有確鑿證據的情況下,警方的動作也不好太大。”
“區政協委員?開什麼玩笑!”李慧聽罷,立刻皺著眉頭追問道:“他不是被公安機關處理過嗎,有犯罪記錄的人,怎麼能進入政協呢?”
“這個......”秦誌剛把雙手一攤,無奈的道:“是啊,沒處講理了。”
一旁的黃曙光見狀,連忙攔住了話茬:“程輝的事以後再議,還是先說火災的偵查方向吧。”
秦誌剛這才把話題又拉了回來:“根據對現場的初步分析,我們覺得犯罪嫌疑人針對a30業主李保雙報複的可能性更大。”
“說具體點。”李慧追問道。
秦誌剛扭頭看了眼身邊的一個警官道:“具體情況,讓咱們刑偵支隊的王支隊長說說。”
王支隊長聽罷,立刻起立敬禮,然後才緩緩說道:“李保雙,綽號李三爺,在東遼社會上是出名的混混兒,兩年前在東台子非法采礦過程中,與鄰省的一名劉姓礦主為爭奪礦脈而發生械鬥,劉姓礦主手下多人被打傷,投資將近三百萬礦洞也被李保雙搶走了。”
東台子地區,與黃嶺縣僅僅一河之隔,當地出產一種玉石,屬於廣義的和田玉範疇,雖然品質與和田玉相差甚遠,但也有一定的市場,於是不少人看中了這個商機,便開始了非法采掘,最紅火的時候,各種私人小礦竟有十餘家,由於處於無序狀態,經常因為礦脈發生糾紛,打架甚至武裝械鬥幾乎成了家常便飯,後經過有關部門嚴厲打擊,強行關閉了非法小礦,亂象才得以控製。
“據群眾反映,劉姓礦主多次揚言,要找李保雙報複,為此,李非常小心,甚至出入都帶著好幾個保鏢,事發一天前,有兩個鄰省口音的男子到李的店鋪選購輪胎,店裡店外的逗留了大概一個多小時,但最後因價格沒談攏,什麼都沒買就走了。我們調取了市場周邊的路麵監控,發現在今天淩晨三點二十三分,有兩人同乘坐一輛摩托車駛離,從行駛路線上判斷,極有可能就是犯罪嫌疑人在縱火後逃離現場。後經店鋪營業員辨認,雖然不能確定,但高度疑似昨天買輪胎的兩個男子。”王支隊長說道。
李慧插了一句:“這兩個人被鎖定了嘛?”
王支隊長苦笑著搖了搖頭:“這兩人非常狡猾,他們好像對附近的監控攝像頭特彆熟悉,總是提前繞過,給視頻追蹤造成了極大的困難,最後二人進入西市街的老城區,哪裡的胡同縱橫,監控死角也多,導致暫時還無法鎖定去向。”
“劉姓礦主控製了沒有?”黃曙光問道。
“該人於今年春節就返回臨省了,案發後,我們立刻向當地公安機關發出了協查通報,目前暫時還沒消息。”王支隊長說道。
一直默默的做記錄的林海卻突然感覺到一絲異樣。
騎摩托車,非常熟練的繞過所有監控,然後在監控死角消失得無影無蹤,這種潛逃方式,怎麼與扁頭一夥殺害劉所長之後的表現如此相似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