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一腳油門,車子便駛離了飯店,開出一段距離,林海扭頭朝後麵看了看,見沒什麼人追上來,這才鬆了口氣。
李慧坐在他的身邊,默默的看著車窗外,神色凝重,若有所思。
“哥們,你這身手不錯呀,乾淨利落,把那倆家夥揍夠嗆。”出租車司機突然說了句。
林海冷汗差點下來,支支吾吾的道:“你.....說什麼亂七八糟的?”
司機則笑著道:“你彆緊張,我沒彆的意思,剛剛你被他們倆往停車場拽的時候,我就看見了,說實話,當時還有點擔心你呢,可沒想到是扮豬吃老虎啊。對了,你這麼猛,是不是當過兵啊?”
“我當過民兵。”林海隨口說道。
“民兵也是兵啊,我以前單位就有個同事是咱們市民兵連的,每年還訓練呢。”司機很認真的說道。
林海眼珠轉了轉,連忙接著話茬問道:“是嘛,你是哪個單位的呀。”
“橡膠三廠的呀,我們廠以前是專門給戰鬥機做輪胎的,當年廠裡還有軍代表呢。”司機很自豪的說道。
“你們廠現在怎麼樣?”林海一句頂一句的往下問道。
司機歎了口氣:“現在?都他媽的黃了十年了,廠區都賣了,現在是永盛國際花園。”
“那廠子的職工呢?”
話題終於被成功岔開了。
提起往事,司機的話匣子便打開了,滔滔不絕的講了起來,撫今追昔,感慨萬千。
“靠邊停車吧。”一直沒吱聲的李慧突然說道。林海聽罷,也趕緊說道:“師傅,我們到地方了。”
司機意猶未儘,緩緩將車停了,李慧直接拿出五十塊錢遞過去,說了聲不用找了,便開門下車,林海連忙跟了過去。
見出租車開遠了,李慧這才輕輕歎了口氣說道:“今天的事......謝謝你了。說來慚愧,我這個副市長當的,實在是有點丟人。”
“這個.....我也.....”林海吭哧了半天,實在找不到一句能準確表達自己意思的話,最後隻好咧嘴乾笑了下,自己都感覺那笑容很假。
李慧低聲問道:“你把他揍了?”
林海想了想:“如果按照我的理解,那不叫把他揍了,應該屬於正當防衛範疇,他們倆要強行把我帶走,我總得反抗吧。”
李慧點了點頭,平靜的說道:“你說得對,就是正當防衛,放心吧,如果有麻煩,一切由我來搞定。”
林海頓時如釋重負,笑著道:“有您這句話,我心裡就踏實多了。”
李慧深深吸了口氣:“你肯定想知道,我和丁兆陽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吧?”
“那倒不是,我這人,沒什麼好奇心的,隻要那家夥不主動找我的麻煩,這件事,我對任何人都不會提起的。”林海連忙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不要緊的,我和他的事,早就向組織彙報過的。”李慧很自信的說道,然後深吸了口氣,將他與丁兆陽的故事娓娓道來。
原來,丁兆陽是標準的乾部子弟,父親曾經擔任東遼市建委主任,在東遼有相當的人脈。相比之下,李慧的家境一般,父母都是普通工人。
兩人是大學同學,在學校時候就戀愛了,94年大學畢業後,丁兆陽被父親安排在東遼建委下屬的東遼建設總公司工作,而李慧也借了丁兆陽父親的光,進入了東遼市西崗區淮河街道辦事處。
彆小看街道辦事處,那是西崗區政府的派出機構,當年沒有公務員製度,進入街道辦事處,就是在編的政府工作人員了。
由於有父親的關照,丁兆陽的發展自然非常順利,97年,不到三十歲的他,便被提拔為建設總公司的最年輕的副總經理,並被市政府評選為當年十大傑出青年,一時風頭無兩。
李慧也因工作能力超強,很快便嶄露頭角,被借調至區政府辦公室工作。
小兩口的日子過得紅紅火火,唯一有些遺憾的是,一直沒有孩子,後經檢查,李慧患有先天性的黃體酮功能不足,如果想懷孕的話,需要進行長期治療和調整。
雖然兩人並沒有把這點事看得很重要,但卻為日後的矛盾爆發埋下了隱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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