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發展到現在,早就和林海當初的構想大相徑庭,並且,正朝著一個不可預知的方向詭異的運動著。
如果說剛開始一些反常現象還可以跟中夏與遠方的暗戰有關,但姚啟超現在的做法,就很難解釋了。
中夏逼退了遠方,又給黃嶺玩了個欲擒故縱、吊足了胃口,同時,鄰省兩個城市也參與了進來,讓其有了更多的選擇餘地。明明已經占儘先機,本來應該坐地起價,可為啥還如此客氣呢?難不成是錢已經多到沒地方花的程度了?
另外,黃嶺縣的黨政首腦就在眼前,東遼常務副市長李慧也要親臨助陣,這三個人在一起,無論提任何條件,都可能當場拍板,何必舍近求遠,非跟我這個縣城小吏糾纏不清呢?我與姚啟超非親非故,憑啥賣這麼大的人情?
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這裡麵到底有什麼名堂呢!?
還有麵前這兩位頂頭上司,都是在官場摸爬滾打半輩子的人,用老奸巨猾來形容也絲毫不過分。冰雪項目如果真能落戶黃嶺,對這兩個人而言,絕對屬於輝煌的政績,麵對如此大的誘惑,他們卻拿出一副溫良恭儉讓的架勢,將功勞拱手相讓,這就更加值得可疑。
波詭雲譎、迷霧重重,我又該如何麵對呢?
是閉著眼睛橫衝直撞,直到把那點好運氣都消耗殆儘,然後任由命運安排,還是想辦法抽身而退,遠離是非之地,做個清淨散仙?
當然,還有第三個選擇,那就是抓住機會,乘勢而上,謀求利益最大化,可問題在於,我是否具備駕馭局勢的能力和運氣?如果中途出現變故,我拿什麼應對;一旦麵臨險境,又該怎樣擺脫?
所有這些問題,在林海的心中反複縈繞,百思不得其解,搞得他頭都有點大了。
見他沉吟不語,楊懷遠和王忠田迅速交換了下眼神,然後微笑著說道:“怎麼了,是有什麼顧慮嗎,說來聽聽。”
林海沉吟片刻,苦笑著說道:“楊書記,王縣長,實話實說,我確實有點顧慮,這麼大的擔子,我一個人怎麼能挑得起來呢?萬一要是搞砸了,個人榮辱無所謂,可黃嶺錯過了千載難逢的發展機遇,豈不是太遺憾了,所以.......”
話還沒等說完,就被楊懷遠打斷了:“你小子最近進步了許多呀,這官腔打得越來越有模有樣了。”
“是啊,感覺至少是處級以上乾部的水平。”王忠田也笑著插了句。
林海撓了撓頭:“不是我打官腔,關鍵是太多想不通了。說句不好聽的,天下哪有主動把功勞讓給手下的領導呀,就算有,我也不能一次性碰到兩位吧?”此話一出口,他馬上又後悔了,畢竟言語之中有冒犯之意,不是很妥當,可一時又想不出如何補救,隻好輕輕歎了口氣道:“算了,我服從組織安排,二位領導讓我咋乾,我就咋乾吧。”
楊懷遠瞪了他一眼:“說得什麼屁話!好像我和忠田逼你似的,要不是姚啟超非點名要和你談,老子還未必用你小子呢,至少徐廣濤就不比你差。”
林海輕聲嘟囔道:“那你就找徐廣濤好了。我還真不想往裡摻和。”
王忠田聽罷,苦笑著說道:“懷遠啊,事到如今,你就彆掖著藏著了,把苦水也倒一倒,讓這小子也知道,咱們倆還沒無恥到忽悠手下去當替罪羊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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