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談話戛然而止,隻是默默的坐在那裡,良久,李長軍伸了個懶腰,笑著道:“不說了,有點累了,上樓睡覺。”說完,喊來服務員結賬,然後便起身往電梯走去。
林海一直送到房間門口,李長軍又問了明天的時間安排,然後才握手道彆。
李長軍最後說的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呢?在回家的路上,林海一直在心裡默默的琢磨著。
勝出者可能不止一個,這句話很好理解。大家都很有實力,誰也吃不掉誰,與其拚個你死我活,不如聯手開創雙贏的局麵,所以,中夏和遠方的競爭,最終很可能轉化乾戈為玉帛。
但“絕對沒有常靜茹的份兒”就不怎麼好解釋了。
常靜茹應該算是個雙麵間諜,她在兩方麵都有位置,非常從容。按理說,不論誰勝出,她都不會吃虧,怎麼會沒她的份兒呢?
這其中到底是有什麼玄機,還是李長軍故意危言聳聽呢?說實話,一時還真難以判斷。
算了,先不想這些,不論局麵多麼波詭雲譎,我堅持自己的節奏就是了,既不與任何一方疏遠,也不依附於誰,腳踏實地的走自己的路,至於彆人嘛,他們愛咋折騰就咋折騰吧,人腦子打出狗腦子,與我何乾?
這樣想著,心中頓時輕鬆了許多,回到了家,也顧不上吃飯,便先給王心蓮打了個電話。
農村辦喪事是很折騰人的,各種規矩和說道非常多,如今正值盛夏,不動彈都是一身汗,三天下來,身強體壯的老爺們尚且吃不消,何況王心蓮還有身孕呢。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王心蓮的聲音顯得很疲憊,說有點腰疼,這讓林海很緊張,立刻表示馬上開車過去,把她接到縣裡來。話剛說出口,就被王心蓮拒絕了。
“不,嬸子待我跟親閨女似得,如今老了,我理應送老人家最後一程,明天就下葬,再堅持下就過去了,至於腰疼嘛,可能是這兩天連跪再磕頭的,有點累著了,不礙事,沒那麼嬌貴的。”王心蓮笑著道。
事實上,林海也知道大半夜趕過去把王心蓮接走的做法不妥當,隻好歎了口氣道:“我就是擔心你啊,萬一要是有點閃失,我得後悔一輩子。”
“放心吧,我心裡有數。”王心蓮淡淡的道:“對了,你也注意點身體,彆忙起來就顧不上吃飯。”
“我沒事,吃飯更是耽誤不了,等忙過這幾天就好了。”林海笑著道。
“對了,我聽老高說,在砬子山的溝裡發現了一個男屍,被山上的野豬啃得就剩下個半個人了,看身材和衣著,有點像高老虎,下午的時候,來了不少警察,把老高還去給當向導了。如果真是那個惡棍就好了,這個死法太解恨了,讓他在野豬肚子裡,永遠不得超生。”王心蓮恨恨的說道。
林海聽罷,微微一愣:“我倒是覺得,這太便宜他了,他應該接受法律的審判。”
“審判有什麼用,二肥的姐姐也活不過來了,還有他爹和他娘,好端端的一家人,日子過得紅紅火火的,硬是讓田老虎給禍害了,我才不相信什麼法律,我更相信天理!”提起往事,王心蓮難免恨得咬牙切齒。
林海沒接著往下說,而是皺著眉頭,陷入了沉思。
其實,他更關心的是,到底是誰殺了田老虎,隻有把這件事搞清楚,盤踞在老爺嶺的這些毒瘤,才算是真正被鏟除了。
“我還聽說了件事,搞得一整天心裡都堵得慌。”王心蓮說道:“大家都傳,說賀老六很快就要被放出來了,這事能是真的嗎?”
“你聽誰說的?”
“很多人都這麼說呀,說他在看守所裡可牛了,還專門有兩個犯人伺候,有吃有喝的,也不用乾活。”王心蓮喃喃的道。
林海冷笑一聲:“彆聽他們胡說八道,賀老六犯的事,不槍斃都是便宜的。”
聽他這麼說,王心蓮似乎心裡有了底,說道:“我也是這麼想的,真要就這麼輕易的放出來,那老天爺真是瞎眼了。”
“好了,不聊了,你最好能找個地方,稍微眯一會。”他叮囑道。
王心蓮卻沉吟著道:“不眯了,今天是最後一晚上,淩晨四點半就起靈,也睡不踏實。”
“睡一會,就比不睡強呀。”
王心蓮支支吾吾的道:“還是......算了吧,這幾天.....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隻要一睡著,就夢到和你乾那種事,搞的我心裡亂七八糟的......”
林海聽罷,不禁啞然失笑:“這可不好,頭三個月,是不能在一起的,你得控製下心中的那些邪念哦。”
“去你的吧,你心裡才全是邪念呢。”王心蓮說完,直接掛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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