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個屁!喝多了耽誤事。”林海皺著眉頭說道。
“放心吧,哥,我這酒量,你還不知道嘛,彆看少了個腎,照樣是酒神級彆的選手,就孫國選那樣的貨色,兩個綁在一塊,也不好使啊。跟他喝酒,我要喝多了,那他就喝嘎了。”
二肥的酒量確實很大,喝白酒論斤,喝啤酒論箱,一般人還真不是對手。不過林海還是叮囑道:“現在不是喝酒的時候,等事情過去了,你愛怎麼喝都成,喝死都沒人管你,但現在絕對不能喝酒,記住了嗎?”
“好好好,我聽的還不成嘛!”二肥笑著道:“哥,你太緊張了,要不怎麼說,這種事不適合你做呢,其實啊,孫國選現在就是頭被捆上的豬,刀握在咱們的手裡,想怎麼辦他,就怎麼辦他。”
林海狠狠瞪了他一眼:“什麼豬啊刀啊,動不動就辦這個辦那個,真拿自己當黑社會了呀!告訴你,什麼都不能辦,孫國選必須平安的離開撫川,你少動歪心思。”
“既然這樣,那就更不需要緊張了呀。你剛才不也說了,警方的注意力不在撫川,那就沒什麼可擔心的了啊,難道怕孫國選跑了?他又不缺心眼,這個時候跑出去,不等於找死嘛!”二肥嘟囔道。
二肥說的不無道理。其實,有王大偉做內應,警方的動向一清二楚,風險確實可控。
隻不過他也懶得解釋,隻是冷冷的道:“行了,彆貧了,把眼睛瞪大點,腦子裡多想點正事,彆就光合計錢!”說完,轉身往院子外走去。
二肥則顛顛的跟在後麵,到了門外,這才笑嘻嘻的說道:“對了哥,下周壹號公館重新開業,你來個捧個場唄。”
林海哭笑不得,無奈的道:“我不去砸場子,你就得偷著樂了,還捧場,想什麼呢!”
整個下午,風平浪靜,一切正常。
下班之前,林海給王大偉打了個電話,追問進展如何,王大偉告訴他,正在緊張的謀劃之中,最遲明天上午就會有結果,到時候麵談。
他還是有點不放心,反複強調,無論采取什麼方案,必須事先征得他的同意。否則,堅決不配合。
王大偉則信誓旦旦的保證,肯定會把風險降到最低,不會給他出難題。
“既然這麼有把握,你為啥非要拉上我呢,多一個人知情,豈不是等於多了一份風險?”他不解的問。
王大偉輕輕歎了口氣:“你以為我願意讓你摻和進來啊,沒辦法啊,孫國選多狡猾啊,他明明可以直接來找我,但卻偏偏不那麼辦,非要拐個彎,把你給拉進來,這明擺著是要給自己加一道保險呀!所以啊,彆動不動就說幫我擦屁股,老子的屁股,自己有能力擦乾淨的,要怪,你得怪那個老王八蛋,這一切都是他耍的手段。”
“你可拉倒吧!就算是他耍的手段,你也完全可以自己搞定,沒必要非扯上我的。”他冷笑著道:“結果卻是,你把顧和李搬了出來,直接把我的嘴堵個嚴嚴實實,連個拒絕的機會都沒有了。”
王大偉長歎一聲:“算了,你也不用生氣了,就算我欠你個人情吧,日後必有重謝,說實話,這也是無奈之舉,你不知道我麵臨什麼,等以後有機會的話,再跟你詳細解釋吧。”
嘟囔歸嘟囔,但事已至此,林海也無話可說。掛斷電話,他又和二肥取得了聯係,得知孫國選已經安頓下來,夫妻倆情緒穩定,狀態不錯,一直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了些。
畢竟,局勢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人扣在他手裡,王大偉不敢耍花招,而二肥也被他給鎮住了,到目前為止都很聽話,明天上午計劃出來,隻要不是特彆過分,無需斤斤計較,趕緊付諸於行動,如此一來,困擾他多日的噩夢,就該徹底結束了。
又是連續好多天沒回家了,下班之後,他簡單收拾了下,便駕車返回了東遼。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度過了一個美好浪漫的夜晚。
第二天剛進辦公室,便接到了李光旭的來電,原來,這位老當益壯的市委書記提前出院,昨天夜裡九點多到家,今天早上就正式上班了。
李光旭讓他馬上趕到市委,彙報下最近的工作,他不敢怠慢,立刻趕了過去。
心臟支架屬於微創手術,對身體的損傷並不算大,一般情況下,兩三天後,即可恢複正常工作生活,但李光旭畢竟是副省級的領導乾部,正常是可以療養一段時間的,但卻早早回來上班,在外人看來,估計又要說他是個工作狂,可林海卻知道,其實還是因為局勢瞬息萬變,實在是放心不下。
到了市委之後,他立刻把近期的工作做了全麵的詳細彙報,李光旭聽罷,雖然沒說什麼,但從表情上可以看得出來,應該是基本滿意。
在彙報期間,王大偉就打來了電話,林海沒敢接,而是直接掛斷了。直到彙報結束,他急匆匆出了市委辦公樓,坐進車裡,這才把電話回了過去。
“我剛剛在李書記那兒彙報工作,沒法接聽。”他解釋道。
王大偉嗯了聲:“沒事,反正也不急在一時,我從省城回來了,中午咱們見個麵。”
“好,你來我辦公室吧。”林海道。
“不,還是在二舅裡聊吧。”王大偉笑著道:“有二舅在,我心裡安穩。”
林海笑著道:“你真是夜路走多了,看誰都像鬼啊。好吧,二舅就二舅,大家都放心。”
放下電話,他略微想了想,便開始撥打二肥的手機。
不料手機響了很久,卻一直無人接聽,最後竟然自動掛斷了。
這小子,跑哪兒去了!他恨恨的想,又撥了遍,結果還是一樣,無人接聽。
當第三次撥打無果之後,林海開始感覺有些不安了。
不會出什麼事了吧!他想,於是放下電話,啟動汽車,徑直朝東溝方向開去。
一路上,他不停的撥打二肥的電話,但每次聽到的,都是中國移動那甜美的回複。
他的心情愈發焦躁不安,車也開的飛快,甚至不惜違章逆行。半個小時後,總算到了東溝,將車往路邊一扔,打開車門,拔腿便朝棚戶區裡麵奔去。
院落附近平靜如故,側耳聽了聽,靜悄悄的,沒有任何聲音,走到大門前,用手輕輕推了下,發現院門竟然是虛掩的。
一瞬間,他的腦海中閃現出了無數個血腥的畫麵,由於緊張,身體都微微發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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