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
眾人依次入座。
陸誌賢很快也就命人奉上香茶。
“誌賢!”
簡單寒暄過後趙瑞海就微笑著問道:“先前國府的調令你想清楚了?”
陸誌賢不疾不徐地正色道:“趙教官,我對於國府的調令態度一直就很明確,無論如何——虎賁師完全聽從國府的調令,隻要有需要立刻出發前往西南,隻是學生我深受家族重托,實在是不能離開敵後戰場,還希望國府能夠有所理解。”
“軍人當以服從為天職!”
趙瑞海忽然神色微斂,肅然道:“若是國府命令少將陸誌賢撤往西南呢?”
陸誌賢沉聲道:“學生之所以會來到晉省並且全心全意投入到抗戰當中,全都是家族長輩的養育和支持所致,虎賁師能有今日的成就也離不開族中在武器裝備方麵的大力支持,學生若在這時候離開晉省恐怕實在難以跟家中長輩交代,正所謂忠孝兩難全,學生那我隻能將這肩章還給國府!”說著雙手伸向自己的雙肩。
“陸師長不可!”
趙瑞海忙不迭地勸阻道。
在旁的田俊也是臉色微變,他也沒想到這陸誌賢態度竟然如此堅決。
老實說。
作為軍統晉省站的站長他早就搜集大量關於陸誌賢的情報,對於這位從黃埔畢業的海歸學生自然是相當佩服的,年紀輕輕憑借著一腔熱血就能來此自建武裝積極抗戰,並且取得如此驚人的成就,但與此同時也有著相當的疑惑。
這個年紀也該是講求進步的時候。
無論是從哪個角度來說撤往西南都是最好的選擇,就算不願交出虎賁師的兵權也該聽從國府調令才對。
隻要不是存著占山為王的想法。
這敵後作戰比天子門生還要重要不成?
他不理解。
正因為很多事情想不通。
此時忽然也覺得這個荒唐的理由看起來似乎又並非那麼荒唐了。
“你可要想清楚了?”
趙瑞海臉色陡然轉冷,沉聲道:“這肩章到底意味著什麼!”
陸誌賢毫不猶豫地說道:“學生清楚自己的使命,也更清楚如今家鄉父老過著怎樣的生活!”
在這一刻空氣仿佛凝滯。
趙瑞海始終緊緊地看著後者,然而陸誌賢卻也並沒有絲毫鬆口。
兩人足足對視了七八秒鐘。
最終趙瑞海神色稍稍和緩,淡淡地說道:“既然誌賢心意已決,那國府也不勉強。”
“趙教官放心!”
陸誌賢依舊朗聲說道:“我虎賁師絕對服從國府的調令,不日便可撤往西南!”
你不前往西南虎賁師能順利聽從調令?
趙瑞海怎能又不知道對方是在裝模作樣?不過此時的他卻也懶得多做計較,反問道:“想必誌賢應該也收到了鬼子更換華北派遣軍司令官的消息了吧?”
“是的!”
陸誌賢點了點頭。
趙瑞海沉聲道:“你對此事有何看法?”
陸誌賢早有準備,肅然道:“這也是學生原本想要跟您溝通的,據學生所知這新到任的崗村寧次乃是名十足的‘華國通’,其人用兵狠辣而又果決,行事作風卻又相當穩健,絕不是先前的兩名華北司令官所能比擬。鬼子既在這時候派遣此人而來,說明對方對當前敵後的局勢相當不滿,也有大力清剿我華國武裝的計劃!”
“說得沒錯!”
趙瑞海露出一絲讚許,點點頭道:“我陸軍參謀部也都一致認為,伴隨著此人到任華北,今後敵後戰場的形勢恐怕將會迎來巨大的不利變化,若東衡山沒有被攻破,那整個晉省以及華北的局勢還有支撐,可現在嘛——國府恐怕將再無餘力支援此地。”
“請國府放心!”
然而這時候的陸誌賢昂首挺胸,正色道:“就算鬼子再是凶殘,那我陸誌賢也勢必會與之鬥爭到底!”
“好!說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