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揮手，麵前的一摞文書就如同雪花一樣翩翩落下。
她的心，也如同這些文書零落、破碎，再也無法完整的拚湊起來。
她癱坐在椅子上，手臂遮擋住眼睛。
光線投過來時，她下意識的將雙眼緊閉。
她想，也許是光線太過刺眼的緣故，不然為什麼眼睛會這麼酸？
……
我在病房裡等了蔣婉很久，直到隔天下午她才終於露麵。
看著蔣婉眼底的烏青，我知道她應該沒休息好。
她走進來，站在窗邊，很久都沒有開口。
我也不急，反正已經走到這一步，我們也沒有糾纏下去的必要。
良久後，我聽到蔣婉沙啞的聲音。
她似乎很平靜，跟我聊起大雪後，魚魚在阿姨的帶領下，在院子裡玩瘋了，她看著都忍不住加入進去。
我沒有回應。
她瞥了我一眼，接著說起離婚協議的事。
她說：“離婚協議我已經擬定好了，你未來的生活完全不用操心，不論是財產還是治病，我都會給你足夠的保障，你什麼都不用做，靠著這筆錢也能過上平穩的生活。”
她跟上一次來，有著很明顯的不同。
這一次，她明顯更平靜。
不過，以我對她的了解，我知道她是個地地道道的商人，不會做虧本的買賣。
之所以能如此大方，是因為我身上，還有她能夠看得到，利用的上的地方。
我轉過頭，平靜的與她對視：“蔣婉，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給我這些東西都是有條件的，對嗎？”
她匆匆看了我一眼，迅速移開視線：“你知道，你的病情現在很嚴重，我們也已經商量好了，等你的病徹底痊愈之後，我們就辦理離婚手續。”
“所以……”
我打斷了她：“所以，現在你要把我送去接受治療，在你和蔣夫人確定我完全康複之後，我才能光明正大的離開你，對嗎？”
她的表情有些艱澀，但還是點頭承認：“沒錯，我已經準備好了一棟彆墅，就在b市郊區，那裡偏僻，安靜，不會影響到你養病，會有專門的人為你進行心理和生理的治療，現在……”她深吸一口氣，轉過頭與我對視：“現在車就在樓下等你！”
她說完，目光灼灼的盯著我。
我知道她在期待什麼。
她在等我求她，就像基金會的那件案子一樣。
我要舍棄自尊，低三下四的求她，她才會願意把我留下，不會把我送到療養院裡去。
可我不願這樣做！
我有些晃神，看了一眼窗外的陽光。
很奇怪，我發現明明冬天很冷，可在室內看到外麵的陽光，卻總給人一種異常溫暖的感覺。
她平靜的盯著我，眼神裡的期待還並未散去。
我在她的注視下，緩緩轉身。
帶上為數不多屬於我的東西，走出病房。
我知道，這一次去療養院不僅僅是治療我的病，我還要賭！
賭蔣夫人會因為可憐我而放過我，不然我的存在很有可能會影響到蔣婉。
但我沒有選擇，如果我不去，那麼等待我的結果將會更加可怕！
我沒有看她一眼。
不想浪費時間在蔣婉身上，也不願意深究她是否還對我有半分憐憫。
不論如何，她都已經打算把我關在不見天日的地方。
我和她之間，也是時候該有個了結了。
她從病房裡追出來，在背後環抱住我的腰：“晏隋，彆著急，他們可以等！”
“你……再陪我吃頓飯，行嗎？”
她的聲音哽咽，能聽出些許不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