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此時是漆黑的夜,君赫寧也能將淚光看得清清楚楚。
他心中猛地一疼,如同被尖銳的針刺了一下。
他最不喜歡看到她哭,總會讓他心疼不已。
君赫寧的目光看了一眼尚在熟睡中的星星,這裡不適合說話。
隨後他起身將蘇芷鳶從床上抱起,走出敏德殿,一路回到了昭純宮主殿的寢殿內。
蘇芷鳶被他放到床上後,便一臉冷漠地貼著牆壁,背對著君赫寧,不想看到他,也不願意讓他看到自己的表情。
君赫寧的臉上露出一絲無奈的神情。
他知道她此刻不開心,也隻能耐著性子哄她,溫柔的情話一句一句冒出來。
然而,不管君赫寧對她說些什麼,蘇芷鳶都如同木雕一般無動於衷,沒有絲毫反應。
最後隻能無奈問道:“阿鳶怎樣可以不生氣?”
他實在沒法,隻能略微強硬地伸出手將她的身體緩緩轉過來。
“不打算理朕了?恃寵生嬌說的是不是阿鳶?”君赫寧的聲音低沉而帶著一絲威嚴。
“嗯?”
君赫寧將額頭抵著她的額頭,眼眸深邃如同無儘深淵,與她對視,似乎想要看穿她的內心。
“陛下去哪了?”
蘇芷鳶抿著嘴唇,倔強地看著他,眼神中帶著一絲質問。
君赫寧的眼神閃了一瞬,眉頭輕蹙,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若是如實說去了翊坤宮,她是不是會更加多想,更加生氣?
蘇芷鳶見他一時半會兒沒有回答,心中嗤笑。
“臣妾知錯,不該窺探陛下行蹤,陛下就當臣妾沒有問吧。”
“陛下以後也莫要說臣妾恃寵而驕,沒有寵哪來的嬌,陛下如果在後宮中有喜愛的妹妹,光明正大的去便好,何必趁著臣妾睡著再去。”
蘇芷鳶的話語中帶著一絲埋怨和酸澀。
君赫寧怔住了。
她在說什麼?
最喜愛的明明就在眼前了,可她偏偏覺得自己喜愛的是旁人。
君赫寧咬著牙,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話來:“淩妃病了,朕去瞧瞧,因為時間耽擱有些晚,想著你已熟睡,才想著在翊坤宮歇一晚。”
“之後聽到雷鳴聲,想著阿鳶會害怕,朕便匆匆趕了過來。”君赫寧一臉認真地解釋著。
蘇芷鳶沒什麼表情,但是心中根本就不吃他這套。
他趕場呢,這麼忙。
之前自己熟睡的時候,他可是隨心所欲,想抱著她睡便直接霸道地將她抱進懷裡,不管是午睡的時候還是夜間。
嗬,男人的鬼話,誰信誰傻。
“時辰好晚了,今日臣妾很累,陛下明日還要上朝,歇息吧。”
蘇芷鳶的聲音平淡如水,說完之後,便毫不猶豫地又背對著君赫寧睡下了。
君赫寧看著她的背影,就仿佛看見了她無聲地表達對他的不滿和抗拒。
說了她生氣,不說她也生氣,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讓他這般抓心撓肺,進退為難。
君赫寧躺在外側,眼神盯著蘇芷鳶,目光中充滿了探究,仿佛要將她的每一個想法都看穿一般。
他抿著唇,薄唇形成一條直線。
完全睡不著。
若是其他女人敢這樣對他,他早就直接走人了,他堂堂皇帝,哄過誰?
就算是淩妃,他之前何曾這般低聲下氣哄過她?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著,寂靜的宮殿因為他身上散發出來的低氣壓似乎被籠罩上了一層薄薄的霧氣,顯得格外壓抑。
蘇芷鳶也沒有睡著,她心裡清楚得很,對一個喜怒無常的皇帝甩臉色,必須得好好把握這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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