蝦仔拿著彎刀像一尊殺神一樣擋在房門口。
吳大伯麵色青白交加,推了一把吳奶奶,說道:“娘,你說句話。”
老人家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特彆是看見孫子手上那把刀的時候心中淒涼,怎麼就走到了這步了。
她也沒有回頭路能走,兒子就剩一個,以後的身後事還要他操辦,總不能傷了孫子的心後又傷兒子的心。
“憂兒,你聽奶奶一句,吃虧是福,就把房子讓出來吧。”
吳憂隻覺諷刺,“那為什麼是我吃虧,他們享福?奶,這話說出來你覺得對嗎?”
吳奶奶沒有吭聲。
對不對的大家心裡都有杆秤,自己衡量就好。
吳憂又看向吳大伯,說道:“想清楚了嗎?八百塊,還是滾?”
吳大伯沒想到這小子骨頭還是這麼硬,連他奶的話都不頂用了。
房子是一定要的。
兒媳婦說了,沒有城裡的房子她就帶著孫子回娘家,改姓娘家的姓,讓他兒子入贅,這怎麼行?
吳大伯咬咬牙,說道:“八百太多了,你這房子也不值八百,我最多給你三百。”
“打發叫花子呢,就八百,一分不能少。”
蝦仔寸步不讓。
“不可能,八百太高了,這附近的房子根本不需要這麼貴。”
“嗬,那你去問問有誰三百會賣你。”
先不說三百是低了還是高了,而是根本就沒有人會把房子賣出去。
這年頭住房相當緊張,很多家庭都是五六口人擠在三四十平的房子裡,自家都不夠住,怎麼會往外賣。
就算因為遷往外地房子空出來了,很多人都不會選擇賣房子,都會想著把房子留著作為家裡的後路。
極少數人會因為迫不得已的情況賣房,這種機會可遇不可求。
“老奶奶,你怎麼沒和我說他要賣房子啊,我買。”
正在雙方僵持不下的時候,樓梯口轉出來一老一小。
小的紮著兩根又粗又黑的麻花辮,眼睛亮晶晶的,嘴角噙著一抹笑,正是剛才跳窗離開的蘇梅。
老的就是住在蝦仔對門的老人家。
老人家皺巴巴的臉上都是笑容,她說道:“閨女,你有這麼多錢嗎?”
“有啊,八百塊太便宜了,小兄弟,我出一千你賣我怎樣,我現在就給錢,咱們馬上去房管所過戶。”
吳大伯臉更綠了。
哪裡來的傻子,這房子出價一千?家裡錢多到沒處花是不是?
“吳憂你彆信,肯定是騙人的,一個小姑娘怎麼能拿出一千塊。”
“喂,老頭,你彆瞧不起人好嗎?你是窮鬼不代表所有人都是窮鬼,你說我拿不出來,那我再加兩百,一千二你房子賣我,小兄弟怎樣?”
蝦仔愣了一下,反應過來蘇梅是在幫他,立馬應道:“可以,就一千,你等等,我去拿戶口簿。”
他轉身就往臥室走。
吳福財一看房子要飛了,上前抓住蝦仔的胳膊,說道:“吳憂咱們再商量商量,你賣給外人不如賣給我們,咱們可是血脈至親啊。”
吳大伯也說道:“是啊是啊,我也加200,五百塊怎樣?”
“你們也太摳搜了,南門街的房子放出話去,多的是人想要,五百也好意思開口。”
蘇梅擠開堵在門口的吳家大伯一家人,一把拽開吳福財大手,衝蝦仔說道:“小兄弟快去拿你的東西,咱們把這事抓緊辦了,你拿錢我買房,大家都樂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