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等薑小白回到學校的時候,大巴車已經停在學校院子裡了,看著薑小白推著自行車進了學校。
馬榮華長長的鬆了口氣,謝天謝地,這貨總算是趕上高考了。
李貝貝和張蘭芳早就已經幫薑小白收拾好了東西。
放了自行車,薑小白在眾人的注視下,登上了大巴車。
“小白叔,這……”李貝貝和張蘭芳坐在最後邊,看見薑小白上車,兩人招呼著。
“好,來,讓一讓,讓一讓。”薑小白點了點頭,朝後走去。
學生們帶的東西不少,把大巴車的過道占的滿滿的,薑小白一邊往後走一邊讓人挪行李。
“哎呀,總算是沒有遲到。”薑小白在後座坐了下來,馬榮華又點了一遍人數,然後大巴車就緩緩的出發了。
“這個薑小白啊,不就是家裡有點錢嗎?還能夠管他一輩子啊,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這次估計來參加高考也就是走個過場。”
“嗯,一共來上過幾天學啊,要我說走過場都不用走過場,趁著這個時候好好學習,來年參加高考還差不多。”
“不行,你不讓他去試試,他怎麼知道自己不行呢。”
大巴車前排的座位上,有幾個學生滿是酸味的議論著薑小白,薑小白在學校每天過得什麼日子大家也知道,
光是那一輛自行車就夠他們羨慕嫉妒恨的了,再加上那頓頓有肉吃,更是讓他們感覺到了這個世界的深深惡意。
人就是這樣,不患寡而患不均,大家出行都是走路,你騎自行車。
大家都是吃糠咽菜,你頓頓吃肉和白麵。
再加上薑小白孤立獨行,和大家來往也不多,又不好好學習。
班裡學生說薑小白怪話的不是一個兩個。
要不是李貝貝和張蘭芳是和薑小白一個村的,叫薑小白是小白叔,再加上這個年代男女關係還是很純潔的。
說不定三人之間都會穿出什麼謠言來。
馬榮華也坐在第一排座位上,聽著身後學生的小聲議論,也沒有大動乾戈的回頭製止。
其實不光是學生們,就連她這個老師都在薑小白身上感覺到了這個社會深深的不公。
我一個月掙30塊錢,你一個月掙40塊錢,或者50塊錢,我都隻是嫉妒,會努力奮鬥,爭取漲工資。
我吃野菜,你和玉米糊糊,我年三十吃頓肉,你年三十和初一吃兩頓肉。
大家都是半斤八兩,都差不多,雖然日子過得苦一點,也沒有什麼?畢竟大家都這樣。
可是突然之間一個孩子,每個月的花銷是你的工資十倍之多。
你會感覺大家好像是兩個世界的人。
這幾個偷偷議論薑小白的學生,馬榮華也知道,整夜整夜的不睡覺,雖然不是那種最聰明的,但是卻是那種最努力的。
考不考的上大學,馬榮華不知道,但是卻有希望。
可是他們嘴裡議論的那個不學無術的薑小白,人家早就被重點大學保送了。
不參加高考都行,人家參加高考隻不過是想換一個學校,你說氣人不死人。
估計等高考通知書下來,這群學生就都傻眼了,算了,這就當走出校門之前的最後一堂課吧。
馬榮華心裡安慰著自己。
薑小白坐在大巴車的後座當然也沒有聽見彆人的議論,昨天回去那麼晚,今天起的又早,這個時候隨著大巴車晃晃悠悠的前進早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