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九笙渾身僵硬,臉色發白,攥緊的手心裡早已冒出細密的汗水。
在場隻有她知道。
江淮時口中的‘她’是誰。
曾經他們有多親密,現在就有多陌生。
江燼話落,隻聽會場內開始出現新一輪的議論聲。
“什麼?學神這麼慘嗎?嗚嗚嗚…”
“誰這麼沒眼光?簡直是眼瞎心盲!”
“啊啊啊,負心之人就該吞一萬根針!”
這個世界永遠不缺‘正義之士’,周邊的人義憤填膺,說什麼的都有。
有膽大的女生已經從座位上站起來,小心翼翼地問,“請問您那段時間是怎麼過來的?”
偌大的講堂鴉雀無聲,都好奇地等著江燼的下文,吃個一手瓜。
洛九笙的視線向上一抬,撞上男人的眸子,空氣滯住一瞬。
短短幾秒,江燼收回視線,指節修長的手指推了推鼻梁上的銀絲眼鏡。
他輕聲一笑,輕描淡寫道,“誰年少時沒遇到過小渣女,談過一段失敗的戀愛?沒關係的,都過去了。”
“其實我們在宇宙中就是一粒塵埃,根本不值一提,所有煩惱、困難,都隻是時間長河中的短短一瞬,但是我們也不要因為宇宙宏大而覺得自己毫無意義,我們擁有最寶貴的生命和意識,這些都是讓我們去體驗世間美好,嘗試不同的人生選擇。”
他一句都過去了涵蓋了所有。
洛九笙垂眸,壓下心底密密麻麻泛起的苦澀。
她最了解江淮時的性格,肆意張揚,愛的時候轟轟烈烈傾儘所有,命都給你,不愛時像個刺蝟,能紮的彆人渾身是血。
能將你捧上天,也能將你摔到地縫兒裡。
洛九笙輕扯唇角,再次提問,“那您從事天文研究的初衷是什麼?”
其實這個問題,她知道答案,因為熱愛。
江燼說的極為認真,“最初是想摘星星送給一個女孩。”
聞言,洛九笙握著話筒的指骨用力到發白。
江燼倏地笑了,“剛剛跟大家開了個玩笑,其實是因為喜歡,熱愛天文學。”
他站在台上正色了幾分,“大家不要覺得天文離我們太遙遠,首先要明確一個認知,在任何古老的文明中,天文學都是發展最早的學問,沒有早期對日月星辰的觀察,就沒有最早的曆法,沒有曆法,我們人類無法從事最基本的農業種植活動,更不用說出現城市,發明文字,建立國家…”
台上江燼侃侃而談。
台下洛九笙如坐針氈,一直到這場科普講座結束。
江燼被請下台,前排的校方領導及幾名教授先離場。
洛九笙也在其中,她在隊伍最末不起眼的位置跟著。
走到門口的時候,又與江燼一行人碰上。
院長上前主動去與他握手寒暄,已經臨近中午,一同吃午飯是在所難免的。
炎炎夏日,天氣悶熱的要命,空氣中彌漫著一股令人窒息的熱浪。
明明熱的要命,洛九笙卻感覺手涼腳涼,小腹處隱隱傳來一陣涼意,渾身也泛著冷。
她經期不規律,時有時無,這會大概率是親戚突然造訪。
洛九笙挪動小碎步,想悄悄從安全通道溜走。
誰知前麵的江燼卻突然開了口,“洛教授,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