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燼垂眸看了眼床上的人兒,眸色漸漸晦暗。
猶豫了一下說,“好,我知道了,會儘快去協助你們調查。”
等警察離開,江燼重新坐回洛九笙的床邊,撥開她額前的發絲,輕輕握住她的手。
“我不走笙笙,我會一直在這陪著你。”
話音落下,洛九笙似是從夢中驚醒,倏地從床上坐起來,“阿時!”
江燼眉心猛地蹙了起來,攬她入懷,“老婆,我在這呢,一直在。”
洛九笙眼眶內湧動著淚花,聲音哽咽,“我想回家。”
江燼一顆心都要被她的哭聲揉碎了,隻覺眼眶酸痛,瞬間紅了眼眶。
“老婆,彆害怕,這裡很安全,等你傷好了,我們就回家。”
他一下下拍著她的背安撫,可懷中她的顫動好似一柄刀子,一下一下的剜著他的心肺。
洛九笙卻拚命搖頭,淚水不斷落下,“不,我現在就要回家,回我們的家,你帶我回家好不好?”
她掃了一眼周圍的環境。
入目皆是白,刺鼻的消毒水味,讓她一下像是回到了六年前被俞蓮舟帶走關進醫院特殊病房的那天。
她說她想回國,想回家,想他。
回答她的隻有精密的醫療設備發出工作的細微聲音。
那時候的她眼淚橫流,快要哭乾了都沒人管她,哭到最後眼淚好像一滴都擠不出來了。
隻是一雙濕漉漉的眸子絕望的盯著天花板。
看不到頭。
現如今,江燼緊緊地抱著她,輕輕抬手,擦拭掉她臉上的眼淚。
他喉結輕滾,聲音也顯得啞。
“好,我們回家。”
聽到他這樣回答,洛九笙伸手主動環上他的脖頸。
此刻,他對於她來說,就像是一根蜿蜒而出的藤蔓,伸向深淵懸崖的最底端。
隻要她伸伸手,就能抓住,從而賴以生存。
江燼一手從她的腋下穿過,另一隻手穿過她的腿彎,強勁有力的胳膊將她攔腰抱起。
洛九笙頭靠在他的胸膛上,窩進他的懷裡,聽著強有力的心跳聲,聞著那乾淨如冬日裡暖陽的皂角味道,心底的那點狂躁因子逐漸散去。
雙向情感障礙的兩個階段,一是躁狂發作,二是抑鬱發作。
洛九笙此刻正處於病情的不穩定期,她的情緒如同坐過山車一般,時而高漲時而低落。
從醫院到星河灣,江燼借用了江妍的司機,一路上都緊緊抱著她,不曾鬆開半分。
看到她發病,那種感覺恨不得要替她受上一遭。
他不知道該怎麼去心疼她才好,當真是疼到了心底,疼的心慌意亂。
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減壽十年來換取她快點好起來。
淩晨十一點半,汽車抵達星河灣。
回到家後,江燼輕輕地將洛九笙放在主臥的大床上,為她蓋好被子。
“我去給你倒點水。”
洛九笙伸出未受傷的右手,下意識一把抓住他,“不要離開我。”
江燼一怔,動作輕柔的擦過她的發尾,“你放心,這輩子我死也不會離開你的,即使你不要我了,我也會死皮賴臉地跟著你。”
“我隻是去給你倒點水,很快回來。”
洛九笙睫羽輕顫,“我不渴,我隻想讓你陪著我。”
“好,聽老婆大人的。”江燼無聲笑了下,脫下外套隨手扔在一旁,掀開被子一角鑽了進去。
他長臂一伸,把人攬進懷裡,修長的手指插入她柔軟的發絲間,力道不輕不重,莫名讓人感到很舒服。
自從他知道洛九笙患了這種病後,他就開始查閱各種關於雙向情感障礙的資料,谘詢專業的醫生,學習如何更好地照顧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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