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位於京郊的一處民房裡,一個穿著黑衣的男人小心翼翼的推開一間房的房門,確定裡頭沒有人的時候,鬆了口氣,整個人一屁股坐在了窗邊那張破爛的床上。
夜色濃重,他剛坐下,便聽見旁邊傳來嘩啦一聲輕響。
雖然這響動不大,但是在寂靜的夜裡,這聲音也足以讓他如同驚弓之鳥一般跳起來了。
他跳起來,整個人心跳都仿佛漏了拍,隻感覺心臟快要跳出嗓子眼了,幾乎是下意識的要逃跑,定了定神,才發現是一隻偷吃的貓兒,剛偷吃完了桌上的魚,不小心打翻了盤子。
他嚇得心臟刺痛,一時都險些站立不穩。
好一會兒,他才驚魂未定的回過神來,扶著桌子站穩了,順手從旁邊抄起一隻破爛的碗扔了過去:“畜生!嚇我一跳,滾犢子!”
貓兒受了驚,喵嗚了一聲輕鬆的從窗戶上躍出去了。
何朝賢追上前,正要把窗戶關上,一隻手忽然從窗戶外頭伸了進來,一把攥住了他的喉嚨。
這一瞬間,何朝賢兩眼一黑,這回真是心臟都被攥住了的感覺。
他撲騰了兩下,驚恐的瞪大眼,看到了記憶裡十分熟悉的一張臉。
劉斌!
雖然同樣都是劉安的乾兒子,但是乾兒子跟乾兒子之間的差彆也是極大的。
他隻不過是逢年過節送的孝敬多,走的門路也多,這才能掛個乾兒子的名,可實際上他連劉安的麵都沒見過幾次。
劉斌可不同,那可是真正能站在劉安身邊端茶倒水的。
地位比他要高得多了。
也正因為如此,所以一看到了劉斌,他便知道是劉安找來了!
他霎那間覺得自己今天性命休矣,五官扭曲的死死地抓住劉斌的手,生怕劉斌馬上扭斷他的脖子。
好在劉斌似乎沒殺他的打算,攥住他的脖子將他整個人提在半空片刻,便鬆開了,將他扔在了地上。
地上又冷又硬,他被摔得滾落在一邊,卻根本顧不上痛,連滾帶爬的縮在了桌子底下,看著緩緩帶著人進來的劉斌。
劉斌帶來的人將屋裡的氣死風燈點亮了。
他掃了一眼屋子裡的布置,笑著嘖嘖兩聲:“喲,何大人,最近日子看起來過的是不怎麼樣啊。這麼破爛的地兒,你也能待得住?”
怪不得一開始派出去那麼多人都找不到了。
何朝賢對自己也真是夠狠的,竟然躲在了這種狗都不來的地方。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誰會想到堂堂一地知府,會躲到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
若不是因為何朝賢之前去打聽蘇夫人告禦狀的事兒,漏了痕跡,隻怕他們還得好好找一陣。
劉斌在之前他坐過的地方坐下來,拍了拍旁邊的桌子:“出來吧何大人,咱們好好聊聊天。”
何朝賢畏畏縮縮的從裡頭鑽出來。
他也知道自己是落入虎口了,爬出來也不敢動,就縮在地上可憐兮兮的。
劉斌居高臨下的接過手下遞過來的水喝了一口:“何大人,你可真是夠能藏的,我們找了你半個多月呢,硬是沒找著。”
何朝賢嚇得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聽見劉斌這麼說,幾乎是痛哭流涕的跪倒在地磕頭求饒。
“劉大人,求求您大人有大量,放過我!”
何朝賢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是我的錯,是我貪財,收了那些暴徒的銀子,給了他們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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