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著,馮寶已經出來了,尖著嗓子喊:“李閣老,聖上宣您進去呢。”
經此一事,馮寶的麵色也還有些蒼白,顯然剛才那事兒,他也是嚇住了的。
李閣老衝著他點點頭道了聲謝,慢慢的邁過門檻,到了建章帝跟前。
建章帝站在書案後頭,而太監宮女早就已經將地上的血跡清理的乾乾淨淨,一切都仿佛沒有發生過。
李閣老垂首行禮,靜靜的站在一邊。
建章帝則開門見山的直接問:“何朝賢指證了劉安,可這事兒,你覺得當真是劉安能一人掌控的?”
這話問的就太刁鑽了。
是啊,劉安隻是一個太監。
難道劉安想當皇帝嗎?
否則的話,海貿一事上頭的利益就足以養活幾百個劉安了。
哪怕他胃口再大,也不至於動一地衛所軍餉的主意。
背後肯定是另有主使的。
但是這主使是誰呢?
還能讓劉安這樣的權宦都甘願為其所用?
答案其實呼之欲出了。
但是,這話心裡想想就是了,哪怕李閣老是謝景昭的人,這個話也絕對不敢露出半點來。
建章帝偏愛二子,已經是人儘皆知的事兒。
無憑無據的提起來,建章帝不一定會先處置兒子,剮了你倒是很有可能。
所以李閣老想了想,隻能道:“老臣在京中,從前倒是也聽過個說法。說是,雖然劉安不能做皇帝,但是劉長英卻跟太子差不多了。”
建章帝麵色一變,大怒:“他算哪門子的太子!!”
李閣老立即跪下:“皇上息怒,這些也不過是民間百姓的傳言罷了。”
但是也足以見得劉家父子是如何的權傾朝野了。
建章帝冷哼一聲:“便宜了他!”
又看了李閣老一眼:“你明天上個折子,保定衛指揮使雷鋐,無罪釋放,仍舊讓他官複原職!”
鎮南王府這一關算是過去了。
不僅鎮南王府算過關,雷鋐和葉明安也是因禍得福。
到底葉明安其實確實是惹了禍的,若不是他殺了前朝餘孽的人,貿然引動了那些賊寇,京郊也不至於遭遇那場大麻煩。
但是這事兒若說是壞事也不儘然。
畢竟徐忠之前埋下的雷,本來就是衝著雷鋐來的。
這回算是幫著雷鋐把衛所指揮使的位置坐穩了,而且徐忠出事,他不敢扯出真正的背後之人,可是卻也得牽連一大片了。
二皇子這回,隻怕是有的頭痛了。
李閣老心中衡量得失,麵上卻恭敬的全都答應下來。
等到他回到值房的時候,幾位閣老都正等著他呢。
陳閣老性子最急,一見到他便快步走出來。
陳閣老快步出來,見到李閣老也顧不得平常的規矩禮節了,一把拉住了李閣老,鄭重的問:“李大人,到底怎麼回事啊?大晚上的,怎麼鬨出這麼大的動靜?”
建章帝鮮少夜間還處理國事。
這一次卻深夜還召見劉安等人,最終還宣召了盧耿忠,這也太奇怪了。
這些事兒是瞞不住人的。
何況建章帝本來就已經讓盧耿忠去殺人了。
李閣老想了想,咳嗽了一聲才說:“是何朝賢,何朝賢已經找到了。”
何朝賢已經找到?
不僅是陳閣老變了臉色,連其餘的幾位大人也都直勾勾的朝著李閣老看過去。
向來老成持重的首輔眉心跳了跳,問:“此事當真?怎麼李閣老事先也不與我們這些人說一聲?”
文臣之中雖然也分幫派,但是總的來說卻是都知道輕重緩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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