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知行怎麼都沒想到,當他把梁棟的情況彙報給蘇懷山的時候,蘇懷山猶豫了。
他在猶豫之後,給陸知行的指示竟然是置身事外,冷眼旁觀。
“不是,老領導,梁棟他是被冤枉的,而且梁棟有確鑿的證據……”
“知行打住,這事就這麼定了,你記住我的話就行了。”蘇懷山打斷道。
“蘇菲那邊怎麼交代,她會傷心的。”
“蘇菲?”蘇懷山緩了緩,“你不是一直都喜歡她嗎?她現在回淮州了,你可以試著追求她。一個男人,永遠都要把幸福掌握在自己手中!”
蘇懷山的話,就像一根小小的火柴,瞬間點燃了陸知行內心那塵封已久的荒原,熊熊烈火讓他仿佛熱血沸騰,感覺自己好像又重新回到了十八九歲的青蔥歲月。
“我……我……行嗎?”
陸知行雖然一直都喜歡蘇菲,但他一直都把這份喜歡深深埋在心底,從未有過染指的想法。
哪怕是蘇懷山親口點破,陸知行仍然有些不自信。
“不試試,你又怎麼知道行不行呢?”
“可我兒子都上高中了。”
“蘇菲也有個兒子。”
陸知行不說話了。
“不是我絕情,實在是梁棟自己太過不自重,當眾做出那種醜行,再讓他擔任縣委書記,政府的尊嚴何在?”蘇懷山又道,“何家我也問過了,他們跟我也是一個意思。”
陸知行還是替梁棟有些可惜:“老領導,實事求是地說,梁棟這小子絕對是個可造之材,就這麼放棄他,是不是有些太可惜了?”
蘇懷山道:“體製裡麵,最不缺的就是人,是個人放到他的位置上,都不見得會做的比他差。行了,這件事就這麼說了,你要是覺得他畢竟當過你的秘書,就給他找個相對合適的去處吧,這樣就不會寒了跟著你的那幫人的心。”
陸知行剛跟蘇懷山通過話,何義勇的電話就打了過來,讓陸知行去他辦公室一趟。
何義勇見到陸知行第一句話就是:“梁棟被紀委留置了你知道嗎?”
陸知行點點頭。
對公職人員進行留置的,應當由監察機關領導人員集體研究決定,一般是需要對公職人員的違紀、違法、犯罪行為進行調查,屬於比較嚴重的措施,一般他們在黨內的職務,也就當到頭了。
如果涉嫌受賄等違法犯罪,還會被追究刑事責任。
當然如果你自己沒有任何違反黨規法規的事情,對你沒有影響。
“有人實名舉報他在招投標過程中,公然索賄,而且證據確鑿。”
何義勇臉上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把紀委遞過來的一份材料遞給了陸知行。
陸知行瀏覽了一遍,想起了周鵬的話,看來紀委所謂的‘證據確鑿’根本就站不住腳,反而是他們在辦案過程中,肯定存在違規違紀行為。
何義勇的表現,印證了蘇懷山的說法,看來,何家是真的打算要拋棄梁棟了。
陸知行沒有把周鵬的話抖落出來,也算是他最後再幫梁棟一次吧。
牆倒眾人推,一個被蘇家、何家同時拋棄,一個被全網視為笑柄的人,就算沒有紀委的調查,也不會有什麼好的結果。
但是,如果那幫人要是知道梁棟辦公室裝有監控,他們肯定不會死心,極有可能再想辦法,設計陷害梁棟。
“憑心而論有語言學家非要說這個詞是個錯誤寫法,但我就覺得十分合理,很能表達相應的意思,跟‘平心而論’完全就是兩個不同的意思。為了不誤導大家,這裡水點字數。),梁棟曾做過我的聯絡員,彆的我不敢說,他的人品我一直都是相信的。你要說他在彆的任何一方麵出問題我都相信,但錢這方麵是絕對不可能的。”路知行簡單的闡明了自己的觀點。
“我把你叫過來,就是商量這個的,我個人也是願意相信梁棟的。但是,他在申城鬨出的醜聞,已經人儘皆知,這兩天更是一直在發酵,網絡輿論爭論的很激烈,主流聲音還是認為梁棟的行為,有辱政府尊嚴。省裡主要領導也口頭做出了指示,梁棟雖然出發點是好的,但影響實在太過惡劣,責成我們市裡立刻對他做出處理,最大限度的消除他的個人行為所帶來的不利影響。因此,我建議緊急召開常委會會議,研究出一個切實可行的處理方案。”何義勇一臉嚴肅地說。
“何書記心裡肯定早就有了成熟的方案了吧。”路知行笑道。
“辛苦陸市長跑一趟,主要是想跟陸市長先交交心,咱們兩個先統一一下思想。梁棟畢竟曾經是你的聯絡員,你要是有什麼考慮,不妨現在就提出來。”
“何書記的意思,是讓紀委那邊網開一麵?”
“這裡麵的門道你我都心知肚明,但梁棟再怎麼著,也是我們老何家的女婿和你陸市長的聯絡員,要是真把他送進去了,你我臉上也都不好看。”
“就怕胡鐵軍吃了秤砣啊。”路知行感歎道。
“所以你我才要統一思想啊。”
“那在咱們倆就定一個底線,保住梁棟的公職,至於拿不拿掉他的縣委書記,那就看情況再定?”
何義勇點點頭:“就這麼說定了,我這就讓殷秘書長召集各位常委,省領導布置的任務還是要不折不扣地完成的。”
……
嶽菲正坐在她的辦公室裡,手裡攥著手機,淚眼朦朧。
“都這個時候了,你就不要這麼幼稚了好不好?我告訴你,不僅僅是蘇家,就連何家也放棄了梁棟,而且還有魏家和殷家聯起手來對付他,你說他還有一點翻身的機會嗎?”電話裡傳來了嶽藉的聲音。
“哥,讓我怎麼跟你說呢?梁棟這個時候最是需要有人支持的時候,要是咱們能站出來幫他說幾句話,他一定會對咱們感恩戴德。等他將來有了飛黃騰達的那一天,還能會忘了咱們嶽家?”
“理兒是這個理兒,可咱們家要是站出來,就等於公然打臉其它幾家,你哥這個省長怎麼來的,你心裡應該有數,你說我有什麼資格去跟他們掰腕子?”嶽藉根本不為所動,覺得妹妹完全是被兒女情長蒙蔽了雙眼,才會做出如此不理智的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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