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表達的是,給他們送來一壺茶,讓他們慢慢等著,白成亮今天肯定會回來的。
快晌午的時候,一個背著竹簍的精瘦老人走進了院子,看見梁棟他們三個,拐進竹棚,把竹簍往柱子上一掛,抓過一把板凳,坐在了梁棟對麵。
“你們是政府的人?”
大概是連日奔波的緣故,老人看起來有些疲憊,卻還是一眼看出了梁棟他們的身份。
“您老就是白成亮,白支書吧?我叫梁棟,是左縣長介紹我來的。”
“左縣長介紹的?”白成亮有些詫異,“你是什麼職務?”
“我是景川州委新上任的州黨委書記。”
“哦,原來是梁書記,”白成亮不住地打量著梁棟,“看樣子,梁書記不到四十歲吧?”
“老支書,我今年滿三十萬周歲了。”梁棟如實回答道。
“啊?三十五?這麼年輕就當上了州委書記?”
梁棟麵相看起來很顯年輕,不過鬢角的白發卻很容易誤導彆人,很容易把他的年齡往大了猜。
“梁書記是下來鍍金的大家族子弟?”白成亮又問了一句。
“老支書,我是地地道道的農村娃兒,老家嶺西淮州,祖上三代都是平頭老百姓,就連我父親也不過是個民師轉正的鄉村教師罷了。”
白成亮雖然隻是個村支書,對體製還是有一定了解的。
到目前為止,他對梁棟的話仍舊持懷疑態度,就微笑著調侃道:
“梁書記這是坐著火箭升起來的啊,兩年一個腳印兒,爬到正廳,至少也要十多年吧?看樣子,梁書記是一步都沒有耽誤啊!”
“也不能這麼說,”梁棟更正到,“從我二十二歲考上公務員,到二十六歲提拔副科,就用了四年多。”
“要這麼說的話,梁書記這升遷速度就更了不得了,幾年時間,至少要破格兩三回吧?我怕就算是那些大家族子弟,也未必能有這樣的奇遇!”白成亮越說語氣越重,顯然認為梁棟這是在忽悠他。
梁棟無奈道:
“白支書,我沒有任何欺騙你的地方。再說了,我也犯不著,對吧?”
白成亮搖搖頭,已經把梁棟歸類到紀家陣營了:
“你們這些人,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沒什麼是你們乾不出來的。”
梁棟道:
“左縣長臨走前,給我推薦了米秋河,米書記,然後又給了我你的地址,讓我來白樓村找你,說隻有你白支書才能找到那些我想要找到的人。”
白成亮有些激動,卻竭力忍住了:
“你想重新調查莫甘征地案?”
“目前為止,我對這件事的始末,隻是知道了一個皮毛,很多具體的情況根本就解除不到,就算我想重啟這個案子的調查,也總得找一個說得過去的由頭吧?”
“梁書記來景川有些日子了吧?應該知道景川紀家和‘雅達集團’吧?”
梁棟點點頭。
“既然知道,梁書記還打算重啟莫甘征地案?”
梁棟回答道:
“我不遠千裡來到景川,不是來鍍金的。說句不怕您笑話的大話,隻要我願意,我能去的地方多了,有比景川發達的,有比景川安逸的,也有比景川更容易出成績的。但是,我還是選擇了景川,為什麼?就因為我覺得景川需要我!我來景川時,領導給我提了要求的。而我要完成領導布置的任務,就必須要儘快在景川打開局麵,要在景川打開局麵,紀家和‘雅達集團’就是一道繞不過去的坎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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