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傘和劍拿在手裡,隱入黑暗中,追尋而去。
皇宮一角。
宇文謹和陸凝香看著關閉的大門,也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宇文謹眼中若有所思,她回過頭看了一眼承恩殿的方向,口中呢喃著:“他與父皇說了什麼?”
一介白身,夜裡求見帝王,試圖改變已經下達的旨意,這是大逆不道之舉,按照大衍朝的律法,當斬。
但顧川卻活著走出去了,雖然受了一些傷,可和身死比起來算不得什麼。
是因為蒼舒月將要出征,為了穩住她,所以才不下殺手嗎?
忽然,一道漆黑的身影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宇文謹的身後。
宇文謹回過神來,轉身望著她,問:“什麼事?”
“顧先生進宮前,讓我給殿下看一樣東西。”那黑衣人說著,從懷中取出一張紙來,恭敬的遞上前。
宇文謹聞言,眉頭微微一挑,有些疑惑的接過那張紙,而後展開看了一眼。
陡然間,她那雙星眸瞳孔驟然一縮,而後立刻挪開目光,將手中紙攥成一團。
她驟然看向半跪在地的黑衣密衛,眼睛裡充滿了冰冷,倏然開口:“你,可曾打開看過?”
黑衣密衛當即道:“不敢!”
“可還給了彆人?”
“未曾見到。”
宇文謹深吸了一口氣,眼中驚駭之色一閃而逝,難怪他可以安然離去,難怪……
東籬居,燈火熹微。
屋裡,顧川已經換了一身乾淨的衣裳,此刻的他正躺在床上,閉著眼睛好似睡著了一般。
一名大夫將藥箱合上,而後把一張藥方遞到了蒼舒月的手中,並道:“顧公子並無大礙,隻是氣血流失,有些虛弱,隻需補充氣血便可。”
蒼舒月接過藥方,道謝:“有勞何大夫跑這一趟了。”
“將軍言重了。”
大夫擺了擺手,又叮囑了一句:“近日不可讓顧公子再勞累,好好休息便是。”
待丫鬟將大夫送出去,蒼舒月坐在床頭,美眸望著床上少年那張蒼白的臉。
她忍不住伸出手,輕輕撫過,眼裡儘是柔光。
忽的,他睫毛微顫,緩緩睜開了眼。
蒼舒月也未曾收回手,隻輕輕撫著那張蒼白的臉,輕聲道:“何至於此……”
顧川倏然一笑,聲音顯得很虛弱:“將軍……可以,摘下麵具嗎?”
蒼舒月手一頓,並未有動作,隻是怔怔的看著他。
“不摘也無妨……”就在顧川以為她不會答應,開口說著的時候。
蒼舒月忽然抬起手,綁繩解開,麵具滑落,那張驚世的容顏再次出現在顧川的眼中。
那是如何的容貌?翩若驚鴻,婉若遊龍,榮曜秋菊,華茂春鬆,
仿佛兮若輕雲之蔽月,飄搖兮若流風之回雪,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淥波。
一時間,顧川也看的癡了,唇角微揚:“將軍……”
蒼舒月看著他,柔聲道:“莫要再叫我將軍了。”
顧川聞言一愣,而後笑著應聲:“啊,舒月。”
“你以後,可不可以不要戴麵具了?”他接著說道。
這般好看的容顏,卻因一張惡鬼麵具,而要一直遮掩,未免太過暴殄天物了些。
最關鍵的是,他時常看不到。
卻見蒼舒月搖了搖頭。
顧川失笑,無奈道:“好吧,將……舒月喜歡就好。”
卻又見她朱唇輕啟,道:“隻給你看。”
……
顧川愣住了,忽然覺得自己這頓打挨得值,很值!
他笑了,笑的很開心,發自內心的欣喜,忽的又扯動了身上的傷口,疼的他齜牙咧嘴。
“嘶~嘿嘿~嘶~”
儘管疼,可心裡卻是甜的,顧川笑的就像是個二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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