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起碼當前來看,是這樣的。
逐漸邁入暮年的帝王,已經對其他繼承者失去了信心,拋開他們選擇親自培養一條合格的幼龍。
至於讓他做出這樣選擇的原因,是顧川還是本就有這樣的心思,那便無人得知了。
顧川不怕有人將他說出來的那些東西都學去,且不說學不學的會。
學會又如何?
該說的他都會說,不該說的他都藏在心裡。
顧川隨著馬身微晃,抬頭看向穹頂、悠悠高天,輕笑道:“難道天公,還箝恨口,不許長籲一兩聲?”
我身若是我,死活應自由!
何管他帝王扶哪條龍,我若想,這天下人人如龍!
顧川拍了拍步景的脖子,隻道:“回家!”
步景鼾聲一響,噅~應一聲,邁開四蹄奔向前去。
……
不過片刻的時間,他就已經回到了東籬居。
剛將馬交給程伯,剛踏入前院,就聽到一陣琴音傳入耳中。
琴聲悠揚,如泉水擊石,清脆悅耳,弦動之間,若流水潺潺,若風拂鬆梢,高低起伏。
初聞其音,似山穀幽深,鳥鳴啾啾,細水長流;轉而高亢激昂,如瀑布飛瀉,氣勢磅礴。
可見這撫琴之人,水平還不錯。
“這院裡還有人會撫琴?”顧川不由詫異,尋著琴聲朝裡走去。
穿過拱門沿著回廊走過中庭,又至後院,卻見銀杏樹下一人端坐,麵前擺放著一張琴,此時一雙修長的手正在琴弦上撥動。
一旁的小橘正亮著眼睛,看的入神,巳蛇一襲紫衣躺在顧川時常躺著的那張椅子上,不知假寐還是如何,總之閉著眼,雙手交疊在前。
阿蘭提著小木桶在牆根的花圃處澆水,口中哼著歌,似應和著悠揚的琴聲。
顧川看了一會兒,走到巳蛇旁邊,似是光被遮擋,她下一刻就睜開了眼。
“回來了?”巳蛇麵上沒有覺得奇怪,也未曾起身,隻平淡的說了一句。
顧川隻給她一個眼神示意,她臉色頓時一僵,不情願的撇嘴起身:“小肚雞腸!”
顧川也不搭理她,順勢躺了下去,還尚有餘溫,卻不冰涼。
小橘走了過來,倒了一杯茶,笑著問:“少爺,累了嗎?”
顧川接過茶喝了一口,搖了搖頭,看向撫琴的慕仙兒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少爺,三天後便是七夕了呀,雲良閣會舉辦盛會,屆時各地都會有才子佳人前來,仙兒姐姐在教我怎麼彈琴呢。”小橘如實回答道。
“七夕盛會?”顧川點了點頭,他倒是記得這回事,以前也參加過不少次。
按照他以往的性子,這種好玩的事情總是不會落下的,難怪宗天瑞會想著送琴譜,原來是這麼一層意思在。
佳人撫琴,才子賦詩,若是能在那之前送給佳人一本不錯的琴譜,博得美人歡心,當是極好。
此時,一曲終了,慕仙兒起身走了過來,對顧川福身行了一禮,柔聲道:“少爺~您覺得如何?”
嘶~顧川吸了一口氣,瞥眼看著她:“你又挨打了?”
慕仙兒:“……”
這一開口就是氣死人的話,聖女氣得波濤起伏,壓著不爽道:“什麼叫又挨打了?本聖女態度好點你還不樂意了?”
“那倒不是。”顧川搖了搖頭,說道:“隻是上次看到你這態度,還是在柴房裡的時候。”
柴房二字一出口,就勾起了某些人不好的回憶,臉當即一黑,裝傻道:“什麼柴房?本聖女不記得了,我是問你方才這琴彈的如何,你不要扯開話題。”
顧川找了個舒服點的姿勢躺著,問:“真要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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