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衫手感絕佳,完全能想象出這匹沙漠狼生前威風凜凜的樣子。
宋陽捧著披肩笑罵,“臭小子,還記得他有個爹呢。”
笑著笑著,手指摸著毛皮紅了眼眶,“和狼廝殺,多危險啊。”
宋稚道:“放心吧,哥哥說了遇到的是受傷嚴重的狼,沒有把握他不會上的。”
“那也是狼啊,萬一有個三長兩短怎麼辦。”
宋陽目光悠長,頓了許久才道:“我們宋家的兒女,要死也得死在戰場上。”
“呸呸呸,爹,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啊,好端端的說這些不吉利的話乾什麼,這是哥哥的心意,您應該開心。”宋稚拉著宋陽的胳膊裝作氣鼓鼓的樣子。
“好。”
宋陽整理好情緒欣慰的點點頭,寶貝似的捧著外衫走了。
宋稚則坐下來看宋塵風單獨給她的信,信裡依舊先介紹了一下邊塞風光,然後洋洋灑灑寫了兩頁無關痛癢問候的話語。
這樣的信拿給彆人肯定看不出任何異常,但經過宋稚的提取,便得到了一句‘孟齊下個月回京述職,可收網’的密語。
她心情愉悅的笑了起來,很好,一切都在按她的計劃進行。
這一次,她很想看看皇帝能保慕清寒太子之位到哪一步。
既然孟齊下個月要回來,她也得提前做好一些準備才是。
在此之前,還有時間把爹爹的生辰操辦了。
因宋陽前不久才貶了官,天家又沒有明確對她們宋家的態度,是以為了明哲保身,宋稚猜測今年前來參與生辰宴的人並不太多。
往年要準備好幾十桌的宴席,今年她隻讓人準備了五桌。
她想著以宋府先前的待人接物,總要來一部分人才是,尤其是那些受過她們恩惠的人,總不至於對她們避如蛇蠍。
然而事實證明她還是太年輕了,人在衡量利弊的時候,哪兒有那麼多人情味可言。
哪怕隻有五個桌子,也整整空了三桌。
坐滿的這兩桌都是宋陽的門生,曾經交好的那些官家大人一個也沒來。
宋陽臉上的笑容有些掛不住,卻怕影響到宋稚和孫氏,強撐著無所謂道:“往年人多反而麻煩,今年這樣正好,就是浪費了那些菜肴,不如將它們包好送給城中的乞丐吧。”
孫氏很是不服氣,低聲憤憤道:“都是些見風使舵的牆頭草,以前老爺是丞相時個個都上趕著巴結討好,現在一有事,馬上就都換一副嘴臉。”
其實這段時間宋陽在朝中一直都能感受到這種對待差彆,不過他覺得大丈夫能屈能伸並不在乎,
直到眼下,他看向在坐的那些門生,“難為你們了。”
那些門生立馬拱手尊敬道:“老師言重了,沒有您就沒有現在的我們,不管何時,學生們都願與老師共進退。”
宋陽心裡這才有了一絲安慰,他默默坐在凳子上,心裡將那些沒來的人全都記了一筆。
宋稚見氣氛不對趕緊道:“嗐,都怪我隻忙著送請帖,沒有提前問清楚哪些人能來就備這麼多酒水,是我思慮不周了,眼下這樣也好,來的都是自己人,我們關起門來當做家宴。”
說著她便站起身有條不紊的控起場子,在她的插科打諢下,氣氛總算慢慢緩和下來。
不防就在大家有說有笑的準備動筷子時,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在入口響起。
“嗬,沒想到啊,曾經風光無限的丞相大人,而今的生辰宴竟蕭條至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