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遠之看了一眼天上的烏鴉,又看了一眼腳下的裂縫,輕聲低喃,“費這麼大功夫,難道是二哥做的。”
就目前擺在明麵上的情況而言,慕雲鶴應該是最不想讓他娶宋稚的人。
皇後也不想,但皇後已經沒那個實力做這些。
回眸看了看花轎,他的眼中流露出溫柔的光。
今天,他非娶不可。
“眾將聽令!”
慕遠之勒緊韁繩,“以劍開路,不配合者就地格殺。”
“是!”
整齊劃一的回複震耳欲聾,全副武裝的侍衛上前,舉著盾牌和長劍開路。
百姓們被這架勢嚇到,忙不迭的往兩旁避讓,竟真的在短時間內開出一條可以容納花轎通過的道路。
慕遠之騎馬緊隨侍衛後邊,花轎也重新被抬起開始出發。
宋稚沒想到看著斯斯文文的慕遠之還有這樣的魄力,不由得多看了他幾眼。
花轎雖然在正常前行,但她心裡一點也不慌。
慕南祁做事向來穩妥,絕不會隻是虛張聲勢這幾下。
果然,宋稚猜的沒錯。
來到城門口時,那裡早已烏泱泱的跪著一地文武百官。
“六皇子三思啊,此女不可娶。”
為首的是大腹便便的張大人,宋稚扯開縫隙瞧了瞧,嗬,不少熟人都在其列。
慕遠之俊臉微沉,“我與宋家小姐是父皇賜婚天定姻緣,你們跳出來阻攔難道想造反嗎?”
張大人擦擦額頭上的虛汗,“並非如此,皇上那邊有李言去進諫,想來不多時便能有結果,微臣們寧願冒死也不願此女入皇家影響江山社稷。”
慕遠之冷冷一笑,“那你倒是說說她一個弱女子會怎麼影響江山社稷。”
張大人一本正經的按照早就串通好的說辭胡說八道,“此女命格與您相衝,影響您的氣運,且欽天監昨夜夜觀天象,發現紅鸞星突然異動偏跡於紫薇星,致紫薇星黯淡無光,實乃大凶之兆。”
“一派胡言。”
慕遠之神色並不好看,“本皇子不信那些,彆拿這一套說辭糊弄我。”
一眾官員聞言隻是伏地道:“六皇子三思。”
慕遠之看著這些人,聲音裡難得帶了冷漠,“你們以為我真的不敢讓馬蹄從你們的屍首上踏過去嗎?”
雙方靜默僵持著,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出。
宋稚有點遺憾沒帶點瓜子,惋惜的直搖頭。
“我再說最後一次,讓開!”
隨著太陽的偏移,慕遠之耐心也差不多快要耗儘。
雖然他不信那些,但還是不想誤了吉時。
大臣們並不退讓,穩如泰山的跪伏在原地。
慕遠之黑著臉一揮手,一隊鐵騎迅速排成兩列立於前方。
大臣們嚇得渾身僵硬,張大人更是隱隱有些發抖。
不過誰都沒有逃走。
眼看慕遠之就要下令前進,一旁突然傳來一道聲音,“且慢。”
在場的大臣無不鬆一口氣,順著聲音的方向,宋稚看見李言匆匆而來。
李言先是行了禮,接著才道:“受聖上口諭,先太子同太子妃不日出葬,紅白相撞死者為大,故親事暫緩,皇室所有人皆默哀一年後再議婚事。”
這道口諭說的模棱兩可,既沒說親事還算數,也沒親事作罷,隻說一年後再議。
狗皇帝也太老奸巨猾了,明明是知道會影響江山後讓他心有顧忌不敢去賭,卻因為君無戲言不好明著中止扯什麼紅白相撞的幌子。
彆以為她不知道,其實慕清寒和宋雅樂早就被悄然下葬,大理寺還未結案隻不過是做給外人看的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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