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正當蔡瑁被蔡諷一陣言語輸出之時,諸葛亮已經返回傳舍之中回話。
聽著蔡諷夜裡便要會見自己,秦瑱便對諸葛亮笑道:
“由此可見,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啊!”
“蔡德珪雖不智,吾見蔡公卻有一番決斷。”
“有此公持家,不怪蔡氏如此興盛!”
諸葛亮聞言,自是微微一笑道:
“比及蔡府君,蔡公雖老邁,卻也為老成持國之人!”
“便連我丈人黃公提起蔡公之時,也是讚不絕口。”
見他這般言說,秦瑱那難以抑製的好奇心又被勾了起來。
要說這一次到荊州,他最想見的人,除了周不疑,就是孔明的媳婦黃氏了。
畢竟據《襄陽耆舊記》記載,其父稱其長相醜陋、黃頭發、黑皮膚,才華可配孔明。
鄉間也有“莫作孔明擇婦,正得阿承醜女”的諺語流傳。
他倒是很好奇這黃氏長個什麼樣子。
須知這個黃氏的生母乃是蔡瑁的大姐,按基因來說,也不至於長得很醜才對!
如此想著,他便對孔明笑道:
“說來黃公也是沔南名士,理應前去拜訪,不知現居何處?”
諸葛亮自也不知秦瑱所想,還以為他真有意拜訪自己嶽父,便道:
“丈人現居襄陽城西,說來龐公家中也居於此。”
“若先生有意拜見,或許可順道見見士元!”
“如此自然更好,免得四處奔波矣!”
秦瑱想著,既然都聚在一處,索性全部見一見。
連帶龐統、石韜、孟建、崔均等人一道見之,即便現在不肯投,以後也好征召任用!
二人如此說著,時間轉眼便已入夜。
是夜,蔡府之內張燈結彩,到了地方,蔡諷降階相迎,一路將秦瑱引入家中。
及至堂上,便見蔡瑁來迎,親自給秦瑱整理坐墊,又請秦瑱上座。
看著蔡瑁這般模樣,秦瑱就猜到了,多半是蔡諷又對蔡瑁說了什麼,便一臉笑意道:
“自我入襄陽城中,蔡兄連日招待,著實辛苦,小弟心中愧甚!”
蔡瑁聽得此話,自知秦瑱促狹於他,正色笑道:
“正如賢弟所言,弟妹姓蔡,吾亦姓蔡,五百年前,合是一家!”
“說來也巧,吾聞弟妹單名一個琰字,吾有一弟,單名也是琰字!”
“天下巧合如此,豈不是我兩家有緣?”
“哦?還有這等巧合之事?”
秦瑱聽著,心中也是一奇,雖說漢末重名之人不少。
可與他媳婦蔡琰重名的,他還是第一次知道。
但見蔡瑁主動攀親,他又看向了蔡諷笑道:
“說來雖巧,卻有其緣故在其中。”
“我聞蔡氏之祖,喚為蔡叔,昔日封於魯國,先秦之時,成為濟陽蔡姓。”
“若論吾丈人蔡師,乃是出自此脈。”
“襄陽蔡氏,卻也是出於此,而今同名,正是殊途同歸,當成一家之意!”
蔡諷見他說得頭頭是道,不由撫須笑道:
“子瑄學識果然不凡,若論我蔡氏祖上,實則與蔡中郎也屬一家。”
“奈何後人開枝散葉,沒了聯係。”
“故今見子瑄前來,我便對德珪笑言道,吾蔡氏佳婿至矣!”
“不料此子竟言何內外臣屬之言!”
“老夫思慮,如今爾等雖然仕於兩地,卻都是漢臣,豈言內外?”
“且子瑄為我蔡氏之婿,又非外人,哪裡虛顧及那些虛禮。”
“由是老夫訓斥一番,特叫他來與子瑄奉茶。”
“也有心讓他知曉,國雖大,家法不可廢也!”
“家人遠來,正是幫襯之時,不可拒之於外!”
秦瑱聽得此話,一時暗道蔡諷這老頭子有水平,當即點頭笑道:
“蔡翁說話卻與小婿相同,故此番在下前來,便欲借親家之力!”
“因是眼下天子下詔討賊,小婿奉命前來接洽。”
“我思慮此國事也,正當舉賢不避親,求蔡翁幫忙出麵督促使君出兵。”
“如此兩家協力討賊,即可小婿此次之任,又可全使君之名,不知蔡翁意下如何?”
蔡諷見他開門見山,以小婿自稱,不由暗自點頭,心說這小子順杆上爬,好個玲瓏之心。
與之相比,他兒子便死板了許多,沒有這等靈性。
若非秦瑱已經娶了蔡琰,他還真想收下當個女婿!
如此想著,他便看向了蔡瑁問道:
“子瑄之意已然言明,不知劉景升現在何意?”
蔡瑁一聽這話,便直接言道:
“父親,說來此事還有些不巧,因是眼下江南未定,使君暫時沒有出兵之心。”
“雖說王命在前,劉豫州又與使君為同宗,但也著實力有不逮,恐難成事!”
蔡諷聽著此言,自是點了點頭,看向秦瑱歎道:
“子瑄也聽到了,老夫早已隱退,並不關心國事。”
“雖為長者,卻也難為此事啊!”
“吾亦甚喜子瑄前來,但恐無力為之。”
秦瑱看著這兩父子打配合,便是眼睛微眯,心想荊州還有你蔡家搞不定的事情?
彆說督促劉表出兵,就算現在就兵諫,那也完全沒有問題。
而從蔡諷的態度來看,蔡家絕對是有意和他們打好關係的。
不然絕不會讓蔡瑁改變態度,變得這般主動親近。
現在打太極,那就說明蔡家還有條件沒有說出來。
但這個條件他不能主動探,得先讓蔡家說出來,他才能更好的應對,想著他便對身旁的諸葛亮使了個眼色。
諸葛亮自也機敏,一見秦瑱看向自己,便對蔡諷道:
“雖說蔡公已然隱居,可舅父還在軍中。”
“便是勸解不能,也望想想辦法,不然我等返回之後,實難複命!”
蔡諷看他二人如此,就再度看向蔡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