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民轉頭看到趙麗麗微笑而又慈祥的麵容時,心裡說不出的一種反感。
他一直在懷疑,懷疑自己這個枕邊人的心,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
可是,趙麗麗演技太好,根本看不出來……
之前,他還猜測過趙麗麗可能去找過蘇夢,可是趙麗麗矢口否認,說想離婚、想繼續,一切都聽他的安排,隻要他幸福怎麼都好。
那種包容,那種大度,李承民怎麼會想到是她害了蘇夢?
“人都來齊了!咱們吃飯吧!”趙麗麗笑著說。也是想,趕緊將這討厭的飯局結束!
“好……吃飯。”李承民站起來後,走過去扶著付國安的肩膀說:“我這上了年紀,很久沒開葷了,今天中午我要為你破例一次,喝個痛快!哈哈!”
“身體重要,健康首位啊!酒非量飲,咱們喝開心就好!哈,老哥快坐。”付國安反過來,扶著李承民的後背走向餐廳。
席間,眾人飲酒暢談。
這個局,並非是李承民約的。
李承民之前知道蔣震的父親是蔣征同的時候,確實迫不及待想告訴付國安這個好消息。畢竟那是付國安一直心心念念、一直都耿耿於懷的大事。
可,後麵知道蔣震的母親是自己的情人蘇夢時,李承民的心就捏緊了。就不知道該說還是不該說了。
而今天付國安之所以來做客,是因為趙麗麗想要讓付國安幫著女婿肖波安排下他們企業入駐南雲省的事情。
未曾想蔣征同卻在今天來這裡找他,並告訴了他如此一個足以攪動他晚年動蕩的大秘密。
看著妻子在桌前笑臉盈盈,看著女兒和女婿舉杯同敬付國安,看著小孫女在客廳那邊玩玩具,再想到自己的大兒子已經步入仕途正軌,目光不經意間瞥向牆上的全家福時,他的內心便生出了一種巨大的“抉擇感”。
倘若追究——則意味著這個家庭發生戰爭;
倘若不去追問——又怎對得起死去的蘇夢?
清官難斷家務事,這種複雜的情感交織,這種關係到家庭分與合的人情關係之事,當真讓人頭痛。
那刻他才真正了解到,所謂的官再大,回到家庭中後,也隻是一個普通的人。
普通的丈夫、普通的父親,與眾生無異的身份。你不可能拿自己的妻子當下屬,卻有可能拿自己的孫子當領導。這,無力的人生呐……
——
“老哥!”付國安端起小半杯酒,說:“算起來,咱們得有個一年半載沒在一起喝酒了吧?這杯酒,我敬你,我乾了你隨意!怎麼樣?”
“這酒度數高,喝一口就行,彆乾了!不過,今兒我是主,得我乾了!哈哈!”李承民端起酒杯,將那接近半杯的酒,直接一口乾掉!
換了平日,趙麗麗早就勸了!
但是,趙麗麗明顯感覺到今天的李承民是心事重重,像是藏著極大的心事。這會兒根本就就不敢勸。
“爸!”女兒李靈芝當即站起來,走過去奪杯子說:“醫生說過多少次了,您不能喝酒!你今天中午喝多少了?這是第三杯了吧?”
“第二杯!第二杯……”李承民笑著說:“讓我再喝點兒,好久好久沒這麼開心了。”
“不行,您不能喝!身體重要還是酒重要?您留著身體,以後有的是酒喝的!你要是圖這次過癮,喝傷了身體,以後還怎麼喝?給我!”李靈芝說著,便去奪酒杯。
“再喝一杯……”李承民壓抑著內心的苦楚,很想再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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