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秘書的表情和姿態上可以看出,張萬森在四圖市當真是個很有影響力的人物。
可是,在蔣震看來,這個張萬森隻是徒有其表而已。
倘若失去了後台的支撐,他隨時隨地都會倒下,甚至被碾壓……
“蔣市長好!”張萬森見秘書離開並關上門後,趕忙走到蔣震麵前握手。
蔣震微笑著迎上去握了握他的手。
張萬森感受著蔣震手上的力度,不由聯想到今天中午搜查到的蔣震在雲亭縣的從政經曆。這心裡當即明白上午時,伍成陽為什麼會那麼激動了。這,當真是個手段凶狠的硬茬啊。
“嗬,坐。”蔣震就像是之前什麼事兒都沒發生過似的,微笑著把張萬森讓到待客沙發前坐下後,笑著問:“張總喜歡喝什麼茶啊?”
“不喝茶不喝茶!”
張萬森跟無數官員打過交道,此刻跟蔣震從進門到坐下這短短一分多鐘的時間裡,就充分感受到了蔣震言語、表情、肢體上的老練!
這哪兒像是個三十歲出頭的愣頭青?
這明明就是一個渾身都是油的官場老油條啊!
這微笑的麵容,這深不見底的眸子,都是官場老手們統一的表演素養啊。
“找我有事?”蔣震明知故問。
“哦……”張萬森原本是想要跟蔣震套套近乎的,可是,麵對如此全方位無死角的一個領導,他索性直接拿起了公文包,放到麵前的茶幾上說:“蔣市長,這是您的三十萬,原封未動。另外,還有我的一點兒心意,就當是給您的醫藥費。”
“不合適!”蔣震翹著二郎腿,笑著一擺手說:“你拿回去吧!這麼做真不合適!”
“不不不,蔣市長,我真是有眼不識泰山!我那幫兔崽子們更是狗眼看人低!還請您原諒,這錢您務必收下!您務必收下啊!”
“有眼不識泰山的是我……”蔣震收攏笑容,放下翹著的二郎腿,微微探身說:“張總,我是真不知道您在四圖市這麼有影響力啊。我開始的時候,以為你就是個開夜場的混混,沒想到你竟然還坐擁兩家上市企業?真是厲害!嗬,而且…我怎麼還聽說…您跟伍成陽書記走得很近?”
“沒有沒有!”張萬森說:“那都是謠言!我之前確實找過伍書記辦過事兒,也吃過幾次飯,但是,我跟伍成陽的關係沒有外界傳得那麼玄乎!蔣市長…咱們明人不說暗話,這鐵打的市衙門、流水的領導啊……要說我跟伍書記熟悉的話,還不如說我跟前前任市委書記文書記關係好呢!說實話,在咱們華國,最大的就是官,我們這些商人手裡有點兒臭錢算什麼?還不是你們說收就得收上去的嗎?這道理我乾了二十年商人了,能不懂?所以說,蔣市長…這錢您一定得收下,您要是不收下這錢,我以後每天過得還不得提心吊膽的啊?”
“你這話聽著,怎麼這麼彆扭啊……”蔣震輕輕蹙眉說:“……這人,得懂得感恩啊。伍成陽書記幫了你那麼多忙,他這剛走你就到我這兒來投懷送抱,合適嗎?”
“蔣市長!您可千萬彆這麼說啊!我…我張萬森感恩肯定是感恩,現在伍成陽書記要說讓我辦個什麼事兒,我肯定也會幫忙。但是,我心裡很清楚,我張萬森這輩子都是要留在四圖市的啊!我的家、我的業,我的家業都在這兒,所以,我絕對、也是必須要孝順好四圖市的領導啊!這話是有點兒難聽,但是,這是我的肺腑之言啊!蔣市長……”
張萬森說著,直接從對麵繞過來,坐到了蔣震身邊後,跟個女人似的微微側身探過去,說:
“……蔣市長,您不是漢東人嗎?漢東人的文化就是咱全國的文化啊!這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道理我懂!我這個人,您可以打聽打聽的啊!我是出了名的孝順啊!我對父母孝順,對您能不好嗎?下之事上如事父母呀!隻要您在四圖市一天,您就是我的衣食父母,您就是我的親爹親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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