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從踏足東北省以來,他的心神就沒有安穩過。
經曆過郭為民對調查組的反抗、經曆過春長市的受傷、經曆過眾多京城力量的施壓,他都沒有覺得怎麼樣。
畢竟,那都是些低層次、低級彆的人。
他毫不將這些人放在心上,更不會把他們放在眼裡。
唯獨——穆家!
這個保守了多少年秘密的親家,就像是自己頭上的一根針,總是紮在那裡隱隱作痛……
又像是懸在自己死穴上的一把刀,遲早有一天會要了我的命啊。
可是,想到自己對女兒的虧欠,想到女兒劉香的任性,他就覺得難受。
可是,想到那麼多同僚們,又有哪個不袒護自己的子女呢?
想到這些,這顆心就特彆容易晃動,一點兒都不堅定了……
“你接下來,想怎麼處理啊?”顧老轉頭看向郭曙光,“是想要拿著這些證據向上反映?還是交給我來處理?”
“公事公辦吧……”郭曙光聽後,很是肯定地站起來回應說:“顧老,人我已經抓了,接下來肯定是要公事公辦啊。”
聽到郭曙光的話,想到郭曙光之前說要一查到底的那些言辭,顧老知道這事兒真的是大了。
倘若穆小鵬沒被抓進去的話,或許還有轉機,但是,現在證據確鑿,你怎麼放人呢?
“你打算怎麼向上彙報?如實彙報嗎?穆小鵬買凶殺人,殺死了中央掃黑組的組長?”顧老又問。
郭曙光感覺顧老這會兒真是有壓力了,話語都像是在拖延時間似的,講一些廢話。
“顧老,我今天過來,主要是跟您彙報……”郭曙光說:“您是調查組的組長,是掃黑組的直屬領導,我必須要先向您彙報,再向上級彙報才行。”
蔣震聽到郭曙光這麼說的時候,隱約感覺自己今天似乎不用見顧老了。
因為,這份兒錄音若是發到最高領導那邊,他們或許很想當麵質問一下顧老,看看顧老的表態。
尤其是在顧老還不知道我還活著的情況下,看看這個老油條的心,究竟是向著哪一邊的。
“把這件事交給我處理行嗎?”顧老問。
“您想怎麼處理?”郭曙光直接問。
“我需要時間考慮……”顧老說。
蔣震聽到顧老這麼說的時候,隱約嗅到了一絲凶險的味道。
顧老不可能下狠手對付我蔣震,但是,對於一個地級市的副市長,這件事情隻要顧老告知穆家人說穆小鵬被抓,穆家人什麼事兒做不出來呢?
“顧老……”郭曙光那刻徹底打開,豁出去似的向前兩步,眼神犀利地看向顧老說:“……我是蔣震帶出來的兵,蔣組長當初教導我說,永遠不要在同樣的地方摔倒兩次。”
“什麼意思?”顧老問。
“蔣震因為聽您的話,沒有及時對付穆家,結果遭到了穆家的黑手……現在您讓我交給您來處理此事,那無疑是在拖延時間,等待穆家對我們掃黑組進行第二次謀殺。”
顧老聽到郭曙光如此之話語,眼神之中就流露出了殺氣。
一個小小的副廳級,也敢在這裡用這樣的語氣跟我說話!?
“你真不愧是蔣震帶出來的兵呢……這股子沒大沒小的樣子,真是像極了蔣震!”顧老發火說。
“我必須要把我的生命放在第一位來考慮。”郭曙光說。
“你出去吧!”顧老一揮手說。
“顧老,關於穆家買凶殺害中央掃黑組組長的相關證據我已經處理好,如果您這邊今天無法上報的話,考慮到我個人安全,今天傍晚,也就是兩小時後,我會按照掃黑組特殊條例,直接向中央進行特事特報。”
“你!!”顧老當真是惱火極了!
原本想著郭曙光今天是來討好自己的,未曾想他竟然帶著如此一個“驚喜”來見我!
此刻的態度,竟還透著威脅的味道!?
“顧老,有句話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郭曙光覺得自己實在是有必要點一點顧老了,因為顧老似乎陷進自己的泥坑中出不來了!
“當講不當講?你都這個態度了,有什麼是你不敢講的?”顧老生氣地說。
“顧老……”郭曙光很是嚴肅地說:“作為一名從業二十幾年的警察,我想以警察的身份,而不是您下屬的身份,來對您提醒一下。”
“提醒我什麼!?”顧老聽到郭曙光這麼說的時候,便也嚴肅起來。
他知道,郭曙光不僅是從業二十年的警察,還是非常有辦案經驗的警察。就是放到京城去,那也是佼佼者。所以,生氣歸生氣,他還是很想聽一聽這家夥的“提醒”。
“按照邏輯分析,您作為調查組的組長,在得知掃黑組組長被殺之後,將消息暫時保密處理是正常的。可是,您後麵聽從了地方公安的意見,把我們蔣組長的死定性為——身患絕症的黑社會成員雇凶殺人,這事兒就有些不合常理了。”
“……”顧老聽後,忽然有些發虛了。
而外麵的蔣震,則對郭曙光的發言感到一種久違的通暢。
要知道,自己之前並沒有讓郭曙光說這些話,郭曙光現在之所以說這些話,完全是郭曙光的現場發揮。
郭曙光見顧老沒有回應,繼續道:
“您之前的做法已經不合常理,現在在見證了確鑿無疑的證據之後,在百分百確定是穆小鵬買凶殺害您的愛將掃黑組組長蔣震之後,您現在表現出來的態度,以及處理此事的方式方法,已完完全全超出了邏輯認知範圍。就是一般人,也能猜測出您跟穆家已經不是一般的關係……難不成,您跟穆家有什麼特殊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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