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它的腦袋更是不倫不類地披著一張人的臉皮。
那布滿褶皺、發黃發黑的臉皮活像是盜墓賊連夜從墳裡挖出來後,又歪歪扭扭縫合在它頭上的。
此刻,這張臉皮先是一掀下嘴唇,又是一扭左側蘋果肌,一連套人類絕對做不到的麵部動作後,定格在了一張悲傷欲泣的麵孔上——
領域·悲心苦墓
以白王為中心,一個球形領域成型。
一塊塊沾滿塵土的墓碑如雨後春筍,自各個方向猛長而出。
蠕動的人麵附著在墓碑上,一張嘴,對白王發出了悲痛欲絕的哭泣。
尤桓心猛地一沉,像是被大石塊重重壓上,一時喘不上氣。
轉頭看到那隻古怪大蟲時,他一下明白了:
這是圖塔蘭蟲族入侵都市的隊伍中的另一隻罪蟲,從領域來看,它寄生於“悲傷”這一概念上。
憤怒是火焰,將心靈蒸發,悲傷卻更恐怖,那是寂靜的泥沼,吞沒你的呼救,將你一點一點地拖入淤泥之下,就像一場漫長的淩遲。
對於尤桓,悲傷領域對他的效果顯然比憤怒領域強。
在他停頓的片刻裡,又一道身影突入近身範圍。
——克萊羅合眾國的上層超凡者馬歇爾。
他渾身包裹著一層黏液,將罪蟲的領域影響隔絕在外。
渾身上下幾十支光翼一振,刹那化作漫天光刃,落於白龍之身!
馬歇爾的誕生,與盛行於除乾夏以外各個國家的宗教信仰有很大聯係。
他的曆史可以追溯到近千年前,早在那時候他就開始了“信仰孵化計劃”,並將人類的信仰具象化為一種力量,從中獲取能力。
因此他的光刃都附著有多重強製性規則詞條:【絕對破魔】、【障礙不存】、【偽神必死】、【神言正義】……
即便對於同境界的人,這類規則能力依然具有相當大的效力。
轉眼間,光刃就崩裂了龍鱗,製造出交錯的傷口,甚至有幾支翅膀差點被割掉。
但相對於白王的體型而言,這些都隻能算作小傷。
看到這一效果,馬歇爾也是眼皮一跳。
果然又是這樣。
不知道為何,他的攻擊落到白王身上,就會莫名消減掉很多威力。
這位對手在抵消規則方麵的能力,難道比八星的超凡者還要高?
但如果真是那樣,這白王也該升八星了才對。
這是一對矛盾,也是馬歇爾一直糾結的點。
時至今日,戰鬥已經不隻是國家的目的,同樣也是他個人的挑戰。
尤桓並不知曉青龍怪獸卡身上屬於神靈的位格在層次上超過馬歇爾,因此算得上馬歇爾的克星。
借助受到傷害的痛楚,他反而從悲傷罪蟲的領域影響中擺脫了出來。
壓根不需要轉身,憑借巨大的體型,他一個擺尾就將馬歇爾狠狠擊飛了出去。
眼看萬千翅翼如鐵索蔓延出來,往自己的方向激射而出,悲傷罪蟲·薩德連忙催動領域的變化。
每一座墓碑上的人臉立即傷心地哭泣起來,大片大片的幻象如厚重雲團包裹了尤桓的視野。
那是墓碑所代表的亡者們,在向他訴說生前死後的傷心事。
然而中過一次招後,他自然不會再中,心堅如鐵,幾乎沒有絲毫波動。
仔細想想,這隻罪蟲利用亡者悲傷構築真理與領域的方法,屬實稱得上拙劣。
世界上還有更多類型的悲傷,折磨更深重、痛苦更鮮活、內容更絕望,但它們沒有被囊括進來……
罪蟲以為自己暫時困住了對手,正準備進行下一步動作,身體中央卻猝然產生了一股劇痛。
它愕然地低下頭看去,乾癟的人類麵皮旋即震驚不已地蠕動起來。
一柄白色骨劍自它身後起,從背甲穿入,從腹部穿出,刺穿了它的軀乾中央!
它的領域,以及附著在甲殼花紋上的防禦與警戒秘術,都毫無所覺般,就這麼讓這柄劍重創了它!(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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