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明電話很快被接起。
“老劉啊,問你個事,老陳後來去了哪個救助站啊?”
徐大貴問,直接按了手機免提。
電話那頭的劉大明明顯一愣:“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了?”
“是時總監要問的。”徐大貴說,“時總監這兩天要先回西城,她放心不下老陳,所以特地過來問問。”
“原來是這樣。”劉大明笑,“你讓她放心,老陳現在很好,警察正在聯係他老家那邊的救助站,安排好了,會把他送回去的。”
“老陳老家是哪裡啊?”時漾出了聲。
“在陸城那邊的一個小山村,離這兒遠著呢,所以警方得需要點時間安排。”劉大明說,語氣輕鬆,“你放心吧,有警察在,沒事的。”
時漾:“之前不是說老陳想留在這裡嗎?要不要給他辦理個身份證,實名登記一下就好。”
“這恐怕不太好辦,警察在給他找他老家的親人,聽說老家是還有人在的,還需要進一步確認,而且老陳也年紀大了,他還是想落葉歸根的。”劉大明說著情緒又有些低落了下去,“說老實話,老陳也跟了我挺久的了,我和大家夥兒都舍不得他走。但做人也不能隻想著自己,他想回去,就讓他回去吧。等他安定下來了,我給你個電話。”
一旁的徐大貴也笑著接過話道:“是啊,等老陳安定下來了,我也給你個電話,你不用擔心。”
時漾也微微笑笑,點點頭:“好。”
又寒暄了幾句,這才掛了電話。
“那我們就先回去了,過幾天我再過來。你們施工過程有什麼疑問,我們隨時電話溝通。”
時漾轉向徐大貴,和他道彆。
“好的好的,那你們路上注意安全,有空就過來看看。”
徐大貴笑著道,另外安排了個人開車送時漾和謝禹辰、曹美惠去高鐵站。
“要是能直接送到家就好了。”
看著高鐵站門口長長的步梯,曹美惠歎氣感慨,“可惜我不會開車,要不然自己開車就能過來,想什麼時候走就什麼時候走,不用特地踩點趕高鐵。”
“開車哪有高鐵方便。”謝禹辰瞥了她一眼道,“你是想要個司機,不是想自己開車。”
曹美惠撇撇嘴“那還不是一樣嘛。”
時漾看著兩人鬥嘴,並沒有插入兩人的話題。
但曹美惠倒是提醒了她一件事,她得考個駕照了,要不然出行實在不方便。
以前懷孕工作學習帶娃,忙得腳不沾地,她根本沒有時間考慮考駕照的事。
回到西城,路過離家最近的駕校時,時漾進去報了個名。
從駕校出來時已是夕陽西下,早已過了下班的點,馬路上車流不息。
回來是今天才決定的事,時漾還沒有告訴瞳瞳她要回來的事,一個是沒時間,另一個也是想給她個小驚喜。
最近一周工作實在太忙,大腦和生活被各種工作和瑣事填滿,根本沒空想瞳瞳,更沒空想些有的沒的,沒想著一晃神時間已經過去快一周。
說起來,這一周算是她回國以來最充實輕鬆的一周了。
工作雖忙碌,但大腦是充實而豐盈的。
想到回到家又要麵對傅景川,時漾內心有點彷徨的。
以往知道家裡有瞳瞳在等她,她都是迫不及待要回家的,但現在這個家裡多了一個仿似許久不見、也許久沒聯係的傅景川,這種回家的迫切感又變成了隱隱的躊躇不前。
這近一周的時間裡,她沒有和傅景川直接打過電話。
她不找他,他也不找她。
她都是通過高姐找到瞳瞳,大多是白天的時候打的電話,偶爾也會在夜裡。
那個時候的傅景川是在的,但彼此都極有默契地不去提對方。
這樣的生疏下,時漾其實有點不知道該怎麼回去麵對傅景川。
尤其她獨自在外自由了幾天以後。
時漾心裡長長地舒了口氣,給自己再三做心理建設後,她推著行李箱走進了小區。
緊張無措的心情隨著家門口的臨近愈發強烈。
甚至在某個瞬間,時漾有了調頭離去的衝動。
但也隻是一瞬,對瞳瞳的思念迫使她一步步走向家門口。
她人在家門口時,時漾深吸了一口氣,稍稍定了定神,這才掏出房門鑰匙。
鑰匙伸向鎖孔時,時漾心跳又有些不受控地微微加速。
她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回個家都會讓她緊張得如同上戰場。
再一個深呼吸後,時漾把鑰匙插向了鎖孔,幾乎在同一瞬,房門突然被人從裡拉開。
傅景川站在家門口,空著的那隻手拎著袋垃圾。
時漾舉著鑰匙的手還微微僵在半空中,大腦在那一瞬是空白的。
傅景川動作也頓了頓,視線從她微僵在半空的手,慢慢移向她微微仰著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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