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沈清遙微微抿唇,看向傅景川,“我就是想來看看她。”
“她想見你們自然早見了。”傅景川說。
但自始至終,除了剛開始知道他們是她家人時的詫異一眼,她沒有給過沈林海和沈清遙任何的眼神。
沈清遙自然是知道的。
“所以我想和她談談。”沈清遙說,“總要一起吃個飯,平靜坐下來談談的。”
“我不會替她做這個主。”傅景川說,“如果她和我說,她想和你們聊聊,我會給你們安排。但如果她不想提,那我尊重她。”
“那我們能……經常來看看她嗎?”沈清遙遲疑了下,問道。
人已經全無以往的高傲。
傅景川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隻是平靜看向他:“如果我說不同意,你們就永遠不見她了嗎?”
沈清遙明顯一愣,顯然才反應過來自己問了多蠢的一個問題,但最終隻是無奈搖頭笑笑。
“謝謝你一直沒放棄找她。”沈清遙看著傅景川,輕聲說道。
這還是他這兩年多來,第一次這麼平和而真誠地和他對話。
“我不是為了你們。”傅景川說。
“我知道。”沈清遙微微抿唇,“但還是要謝謝你,沒有放棄過她。”
傅景川擔不起這聲謝。
他放棄過,當年她提離婚的時候。
沈清遙顯然也想起了這段舊事。
如果是正常家庭的兄長,他甚至可以因此揍傅景川一頓。
但現在的他和傅景川比,隻是比誰比誰更混蛋而已。
他沒有這個資格去揍傅景川。
“這段時間就麻煩你好好照顧她了。”沈清遙說,“現在讓她回家,她估計也不會願意。”
傅景川:“她是我的妻子,不用你叮囑,我知道該怎麼做。”
沈清遙訝異看向他:“你們複婚了?”
傅景川轉開了話題:“黃奶奶最近怎麼樣了?”
“還是老樣子。”沈清遙歎了口氣,“誰也認不得,好在身體還是好的。”
傅景川輕輕點頭,沒再追問。
沈清遙還是更在意時漾的事一些:“沈妤她什麼時候回來的?”
傅景川:“年前。”
沈清遙訝異看向他:“為什麼……”
不通知他們。
話到嘴邊他又硬生生咽了下去。
沈妤雖是他們家的女兒,但因為之前讓上官臨臨頂替她導致她有家不能回一事,他就沒有立場質問傅景川。
麵對現在讓時漾全身心信任和依賴的傅景川,他也好,其他家人也好,誰都沒有立場去指責傅景川。
人是他們一家人推開的,但人是傅景川找回來的,他們沒有資格在這件事上有任何的不滿。
“怎麼找到的?”
最終,沈清遙隻能壓下滿心的心酸,輕聲問他道。
“西城附中百年校慶那天,在學校遇到的。”傅景川說,“在那之前她接了學校科學館的設計,設計方案校長很喜歡,把她的方案推給了我。”
隻是那個時候也陰差陽錯了幾次差點錯過了,幸好校慶上那一眼,他看到了人群中的她。
“她掉進河裡那一夜被暴漲的河水衝到了岸邊,薄宴識和他父母剛好路過那裡,救了她,帶回了他們的遊輪。”傅景川輕聲開口,“遊輪有醫院和醫術精湛的醫療團隊,他們救了她一命。但因為摔下時撞到了橋墩,腦出血嚴重,淤血壓迫到了重要的腦組織,她忘記了過去的一切,也忘記了所有人,包括她自己,所以醒來以後她沒有找過任何人。”
“她在船上昏迷了兩個多月,好幾次病危差點沒搶救過來,現在雖然是緩過來了,但身體狀況大不如從前,記憶也沒恢複。”傅景川聲音依然很輕,並不避諱讓他了解時漾這幾個月都經曆了什麼,“我曾試圖帶她回去找過你們,但剛到彆墅區門口,她就像受到什麼刺激般,突然劇烈頭疼,臉色慘白,神色痛苦。昨天她路過你爺爺的病房,看到了上官臨臨和你爺爺一副爺慈孫孝其樂融融的樣子,也突然劇烈頭疼。我不知道你們家以前是怎麼對她的,在她送黃奶奶回家的時候你們家人又是怎麼對她和上官臨臨的,她每一次接觸到與你們家有關的事的時候記憶都容易受刺激,醫生的意思是,她顱內的狀況還不是很穩定,隨時有危險,儘量少受刺激,所以我沒再刻意帶她去找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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