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詡聞言也是白了這小子一眼。
“老朽何敢稱軍中智計第一?”
“且不說論臨陣破敵者未必需要智計如何。”
“就說諸位宗親大將,俱是久經沙場。”
“便是真說智計,荀公達分劃軍略井井有條。”
“婁子伯也是經天緯地洞察形勢,皆可稱世間智者。”
“便是不說這二位。”
“此時此刻,就這軍帳之中。”
“仁達之才智也遠甚於老朽。”
司馬德一聽這話也是笑了。
“文和公是不是過於自謙了?”
“竟如此吹噓我一後生?”
“莫不是在故意消遣我這個晚輩?”
賈詡聞言卻是搖了搖頭,一臉嚴肅道:
“仁達洞察人心算無遺策。”
“今日軍議所言離間馬超韓遂之計。”
“實乃我生平所見絕妙之策……”
司馬德聞言卻是擺了擺手道:
“我先前便說過,此乃雕蟲小技。”
“韓遂等人自生嫌隙,有無此計他們都是各懷異心……”
“所謂用計之高明,在於洞察人心與形勢。”
“然後再根據形勢與對手製定最佳策略。”
“單單隻是離間,卻還破不了賊軍。”
“若是如此。”賈詡側身坐在榻上攏手言道。
“今日仁達一口答應進兵,恐怕心中也是早有定計了吧?”
“為何一定要再問一遍老夫?”
司馬德聞言也是一愣,隨後歎了一口氣道:
“因為文和確實是智計絕高之人。”
“又是武威名士,對西涼諸事多有了解。”
“有您一句話,晚輩才能下定決心。”
賈詡一聽也是眉頭一挑道:
“仁達莫要,我一個背井離鄉之人。”
“如今已逾花甲之年。”
“涼州乃我故土舊鄉。”
“半生卻在中原司隸出仕宦遊。”
“如今,丞相到西涼受此大難。”
“我一涼州之人實在是不得不避嫌啊.”
司馬德一聽這話,也是正襟危坐道:
“不瞞文和公,眼下我嶽父病重難起。”
“全軍安危係於我一後生小子。”
“而我又是第一次執掌三軍,自當要是要慎之又慎。”
“眼下危難當前,還望文和莫要藏私啊!”
就在今天,軍醫也是診斷出曹操箭傷未愈。
前幾日一路隨軍奔波又染上風寒。
如今根本就是一副不省人事的狀態。
就連司馬德都看得出來,自家嶽父如今高燒不退。
再這樣拖下去,一旦有什麼閃失。
那曹魏政權便是一個萬劫不複的局麵。
所以司馬德這才急於速戰速決。
賈詡自然也是明白對方的意思。
不由得緩緩說道:“仁達多慮了。”
“既是為國為軍,賈詡自然不敢有所隱瞞。”
說著他也是不由得捋著胡須。
眼神一眯,開始分析起西涼的局勢。
“正如你白日軍議所說的那般。”
“涼州叛軍經曆了數年的反複。”
“早就不是當年那般局麵了。”
“當初大漢朝局昏亂,宦官弄權。”
“涼州士人將種又屢遭山東士族排擠。”
“底層百姓又是難以為繼。”
“這才有董卓兵禍,西涼軍入洛的局麵……”
“如今關中經過數年的兵馬割據。”
“以及複雜的內部紛爭。”
“品嘗過關中繁華的西涼諸將。”
“便是更加驕奢淫逸桀驁不馴。”
司馬德聞言也是點了點頭。